“不好,你这个人,非常难相处。”宫九素毫不犹豫地答道:“人家太子殿下示好,你直接关门,哪里有这种道理?”
“他那是示好吗?无非是有求而来。”郭岱驳斥道。
“若非有求而来,谁会无端示好?”宫九素答道:“你只见自己本心,却看不见他人本心,自然觉得处处魔障。”
“你是想说,我的魔道修行终究还是有漏有缺吗?”郭岱问道。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宫九素说道:“如果魔道修行真是那么便捷,为何世上魔道修士寥寥无几?我是想提醒你,你的修行成就全都源于魔道修行的心性,而你的心性将会决定你有何种作为。你可以在你的灵台造化中任意妄为,但这个世间却不是你的灵台造化,若你一意造就无边孽业,那就是彻头彻尾的魔头了。”
“不用你说,我已经是许多人心目中的魔头。”郭岱说道。
“你能认清这点,难能可贵。”宫九素说道:“你可知为何世上魔道修士这么少吗?那是因为入魔者不知自己困陷魔障之中,一意孤行、放纵魔性,为贯彻自己信念,将一切反对者、质疑者全数灭绝,将祸害延烧到极致,最终毁人自毁。”
“我昨夜与夏正晓所说那番话,不是违心之言。”郭岱言道:“如今这个世间,让我不得安宁。”
“快了,你很快就能得到安宁了。”宫九素劝慰道。
……
当太子坐着云龙舆回到府门外,郭岱便悄然现身,来无影去无踪,连那竹叶青都察觉不到郭岱一路跟随,吓得差点要动手。
“看来殿下为了保住世子性命,没少请高人施法。”郭岱还没进入太子府邸,就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药香味。
郭岱治愈失魂瘟,只能救治生机尚存的婴儿,如果婴儿生机竭尽,那么郭岱就算有回天之功也全然乏术。寻常人家的婴孩若是得了失魂瘟,就只能盼着尽快找到郭岱救治,因为魂魄未合,婴儿的精纯生机不能自如发动,很快就会夭折。
但如果是生在富贵人家,花钱仔细照顾料理,便可以尽量延续婴儿的生机,更别说是太子世子的出身,足可以请来各路方真修士,以法术保住世子生机不绝。
其实之前就已经有不少江都的达官贵人将身患失魂瘟的婴儿送来,只要不出太大意外,送到郭岱面前的婴儿基本都能治愈。太子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显然是关乎皇室态度,只能等郭岱来到江都才上门拜请。
“江都太玄宫众高人对失魂瘟皆束手无策,还请仙师妙手回春,救救吾儿。”太子在郭岱一旁揖拜道。
郭岱问道:“世子是殿下嫡长吗?”
太子先是一愣,然后承认道:“是的。”
“也就是说,若将来殿下继承大统,世子便是未来东宫太子咯?”郭岱问道。
“这……”太子当然不敢轻易对答,无论怎么说都容易被人抓住错处,毕竟当今皇帝陛下还好好活着呢。
其实太子夏顷也有别的姬妾,庶出子倒是有好几个,而父皇为他选定的太子妃过去迟迟没有子嗣,不久前才生下嫡长子。
而就像父皇看不上其他几位皇弟一样,夏顷对自己那几个庶出子也没多少好感,年纪轻轻就学得一副纨绔浮夸,实在不堪调教。如今嫡长子出生,夏顷当然倾注所有冀望于此。
如果没有意外,未来父皇驾崩,自己登基御极,嫡长子确实该立为太子。可是如今父皇春秋正盛,修为不俗,自己能不能熬到那时候还很难说,毕竟这些日子他也觉得时常乏力气虚,偶尔还容易昏睡,朝会上屡屡犯困,差点被父皇呵斥。
“殿下情志颓丧,恐伤腑脏。”郭岱提醒道。
郭岱当然能看出太子的状况,若是换做别的高明医者,或许只是看出太子殿下有些萎靡虚弱,但他实际上是被人施了某种攫取精气的法术。
太子苦笑着点了点头,府门内中香风浮动,一名宫装女眷身形翩跹、步履摇曳地走近,向太子行礼道:“殿下,御医说了,您近日莫要出门,易受风寒。”
太子一见这女子,立刻来了兴致,原本羸弱的气息立刻勃旺起来,向她介绍起郭岱:“三娘,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南天仙师,请他出山,当然要我亲自拜请,你快向仙师行礼。”
被唤作三娘的女子向郭岱深深一礼,她所着宫装露出颈下一大片雪白肌肤,衬出半双烘香暖玉,伴随身姿体态隐隐晃动,端的是稀世尤物。
“媚术?”郭岱心中冷笑,这位三娘居然朝自己施展出这等粗浅伎俩,他看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