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她是何等余裕。
“妖、妖人……”文风侯刚说出这话,止不住呕血呛咳,半倒在地,狼狈非常。
“喂,可别骂人啊。”宫九素有些不喜,说道:“你是觉得我没有杀你,就觉得可以逞口舌之利了?我已经是好脾气了,就凭你骂我这句话,被我道侣知晓了,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你是躲不了了,估计连神魂也会被折磨无尽。”
文风侯气怒攻心,与宫九素斗法,不仅仅是法力上的失败,而且连心性根基也被对方一并动摇,所以才会说出妖人这种诬蔑之语。
但文风侯实在是想不透,自己与守嗣帝兵、金陛子在皇都联手,能发动皇都蕴聚两百年的帝王龙气,可禁制世上一切法力神通,为何对宫九素没有半点用处?而且仅凭三人各自修为,也不至于惨败至此。
若论对人间气运的揣摩领悟,恐怕无人能在文风侯之上。文风侯不仅可以观云望气,一窥朝代兴衰交迭,更有办法利用这帝王气运禁制天下法力神通,一切神异超凡之力,在龙气面前皆土鸡瓦狗尔!
“本该如此、本该如此……”文风侯不甘心地念叨道,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宫九素见文风侯这副模样,坐在城楼飞檐上,双脚玉趾勾着木屐来回晃悠,说道:“文风侯,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什么?”文风侯根本不愿意抬头去仰望,仿佛这样就是自甘下风。
“不管是叫龙气、王气、气运什么的,其根本依旧不脱天地覆载。”宫九素说道:“天地生养万物,有食果腹、有衣蔽身,世人得温饱而生存,才有谈气运之本。若是颓唐末世,什么气运都是假的。
皇都孤城一座,不过是靠着守嗣帝兵和金陛子两位积蕴正朔朝二百年之功,才能不使这气运散失。但在此之外,正朔朝气运早已被瓜分离析。
你不思重定气运根本,却要保住那毫无意义之帝位,注定是勃兴骤亡,你擅观气运,怎么就不明白这一点呢?囿于人皇帝主的陈见,或许这就是你修悟所偏吧。”
文风侯听宫九素这番点评,皱眉沉思半晌,原本不得不有些赞同,可却还是有些困惑,说道:“不、不对,这……”
“好了。”宫九素打断道:“如今局势已定,文风侯你再多算计亦是无用。我见你是正法七真之一,对未来世道尚有用处,所以才不杀你。”
文风侯冷冷无言,宫九素也不在乎他的倔强脾性,毕竟刚刚被痛揍一轮,怎么可能让人乖乖臣服?
“行啦,我也不用你做什么苦力。但你要明白,如今妖祸尚未完全平定,你应该清楚还有妖邪在外逃窜,趁这一丝平安时机,好好领悟过往修行所得吧。”宫九素起身,来到守嗣帝兵一旁,轻轻拍了拍这名枯槁老人的肩膀。
只见一阵光华闪现,断缺的手臂竟然再度重现,守嗣帝兵的神色也恢复了不少,但远未至全盛之时。
“前辈,我也只能帮到这种程度了。”宫九素说道:“你的修行根基殊异于人,与正朔朝气数相连,若想求得存续,还要去江都一趟。但在那之前,还要你自己彻底重理身心,否则江都便是你之死地。”
守嗣帝兵沉声说道:“多谢。”
“不必谢。”宫九素说道:“若有空闲,便来玉皇顶做客,我师尊应该会见你的。”
守嗣帝兵站起身来,他比宫九素高大地多,问道:“你不怪罪我对你动手吗?”
宫九素说道:“我正是了解你的修行,才清楚为守护正朔,必然会有此一战。你自己应该也是明白,与其在满朝君臣前恶战一场,还不如跟我这个幕后操手较量。无论成败,皆万事俱定。既然这一战不可免,我又何必怪罪呢?”
守嗣帝兵叹了一声,说道:“难怪老祖会收你为徒。”
“我也只是尽力守护宗门罢了。”宫九素低头看了看下方皇都,然后跺了一脚,也不知道朝着哪里说道:“金陛子,你的状况我也清楚了,你的根基难以逆转,待得我回去跟师尊推演一番,估计有办法让你凝聚形体出现,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跟缚地妖灵一般。”
说完这些之后,宫九素飘然纵身而去,她此来目的已经达成,皇都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
挪移穿行,宫九素直接回到玉皇顶群山之间,在一片低矮山岭中,泉流密聚、九曲十八弯。宫九素溯流而上,来到一处洞窟。
洞窟内中气息沁凉,抬头可见众多钟乳石垂坠,其中荧光点点环绕,照得洞窟中微微泛现蓝光。
这座洞窟通体是由太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