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突起,营寨上观战众人均脸色一变,但这时没人能通知锋将军,敌人从他意想不到的角度,已经飞速逼近!扎伊的青铜铍高高举起,铍尖锋利,已经对准了锋将军的后心!锋将军按照之前两骑对战的规律,为了调转马头进行下一次冲锋,此时在慢慢减速,而扎伊藏了一手能快速回马杀来的绝活,此时在后面追击,黑色骏马撒蹄奔袭,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追到了锋将军身后。
眼看骁勇无敌杀得匈奴人三军丧胆的锋将军,就要死在一把青铜铍的偷袭之下,说时迟,那时快,锋将军将身子一转,堪堪把青铜铍让了过去,伸手一把抓住后面的木柄,往后用力一掼。那扎伊此时正用力刺出,冷不丁对面传来一阵巨力,饶是他已经死死地拖住了马的鬃毛,还是险些脱手,他稳住心神,夹紧马腹,加大力气向前刺去,想借着马匹的冲势,把锋将军带下马去。
殊不知锋将军往后这一掼就是等他继续用力,当下锋将军顺势往前一带,直接把扎伊带下马来!
没有马镫的年代里,骑兵的悲哀最大就在于根本无法在马背上固定住自己。两个骑兵交战,你来我往,打得high了,不小心用力过度摔下马来,就是个悲剧。这年头,骑马的可不是力气越大就越好!
言归正传,且说此时场中,扎伊突使回马枪,锋将军巧用拖枪计,扎伊被拖在马下,却舍不得那杆青铜铍,居然悍不畏死地紧紧抱着木柄,任由锋将军拖行。匈奴阵营一片骚乱,几十骑冲出阵,直奔锋将军杀来,想把扎伊抢回去。锋将军缓缓停马,用力一扯,把青铜铍夺到手里,反手一荡,铍尖抵着扎伊的后颈窝,鲜血如红色蚯蚓,慢腾腾地蜿蜒爬下,钻进泥土里。
冲过来的匈奴人见到锋将军此举,都停在了不远处,领头的一个骑士稍微向前,用匈奴语急切地说了几句。
锋将军高声道:“依草原上的规矩,我锋某打败了扎伊,扎伊就该任由我处置!”
那十几名骑士面面相觑,似乎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匈奴阵中缓缓走出一骑,走到十几名骑士中,不知道跟骑士们说了什么。片刻,领头那骑士冲锋将军举起了手中的骨叉,用生硬的秦朝官话说:“久闻锋将军神勇,愿与将军一战!”
锋将军哈哈一笑,道:“几年不见,原来草原上的勇士已经学会了车轮战,只懂得欺负一个已经砍人砍到手软的人么?锋某不才,手软了,手中的刀可还未软!”
十几名骑士面色赧然,匈奴骑阵中一片哗然!
领头的骑士再次开口道:“如此,我们相约明日再战!扎伊公子非我族人,乃是我族贵客,还请锋将军以礼相待,我等不胜感念。”说着渐渐退回匈奴人的大阵,片刻后,几千匈奴骑兵居然缓缓退切,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分成几股,分别钻进连绵的一片营寨中。秦兵挥舞着兵器,遥遥对着退切的匈奴人背影欢呼:“风,风,风!”
锋将军看着匈奴人退切,又哈哈一笑,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扎伊,道:“贵客?嘿嘿,匈奴的贵客,你败在我手里,服还是不服?”
扎伊只被锋将军拖了一小段距离,尽管如此,他的前胸那件简陋的皮甲几乎都被彻底磨废了,鲜血横流,染得他身下的草地一片殷红。他艰难地抬起头,仰望马背上似乎高不可攀的锋将军,嘶声吼道:“不服!宁死不服!!”
锋将军道:“好!好一个不服!你要是个服气的,也许我嫌麻烦,已经一刀斩了你。你对我不服,倒是可以做做我的奴隶。”
扎伊冷声道:“那还请锋将军一刀把我斩了,否则,若有机会,我必然取将军项上人头!”
锋将军并不理会来自俘虏的威胁,只顾吩咐小兵把他绑了,收兵回营。秦人收兵,却不是全部退回,专门留了十几人,去割战场上的首级,此举惹得匈奴人的游骑火冒三丈,怒斥不已。
营寨上,陈平微笑道:“恭喜王将军,看这情形,锋将军所获之人,非同小可。”
王离脸上古井无波,眼中也是微微一亮,道:“走,我们去左营看看,顺路给锋将军贺喜。”
韩信不知这俩人是如何看出那个莽小伙扎伊“非同小可”的,好歹忍住了没傻乎乎地问出这样一个低级问题来,跟着两人走下寨墙,穿过一条掩护在乱石中的通道。王离的亲兵拿出腰牌,叫开左营的侧门,带二人径直上了敌楼。
锋将军得报,已经在敌楼上等候,他刚刚收兵回营,未及修整,头不卸盔,身不解甲,对王离欠身作揖道:“见过王将军。”
王离也对锋将军拱手作揖,正色道:“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