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松开好吗?别和自己较劲儿了……”
“你妈妈……她只是一时气话,好好去和她解释一下。”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周一凡,谁人生中还没个坎儿呢?我来的时候,走廊里沾满了人,他们都等着——”
“是我。”他突然打断她的话,“就是我做的,是我把周远山送进去的。”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像是非要看出点什么来,可是很遗憾,除了微微的怔愣,顾潇楠的反应简直平静无波。她依旧固执的掰开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极有耐心的样子。她说:“之前你总说我活得潇洒,你知道吗?秘诀就是我从不后悔,真的,我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决定后悔,对了固然好,错了改正就行了。周一凡,像你这样在心里埋这么多东西,真的不累吗?”
他终于依言放开手,只是下一秒就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黝黑的眼仁一瞬不瞬地攫住她:“很累,顾潇楠,所以你回来好吗?”
这是第几次了,每次他稍稍示弱她就情不自禁地想要服软。顾潇楠抽回被他虚虚握住的手腕,“先走吧,你总要回家收拾一下吧。”
到公寓门口顾潇楠才后知后觉地后悔,周一凡打开门将钥匙随手甩在了鞋柜上,回头看看紧握着包带子局促不安的她,眉峰顿时高高的皱起来:“你要走?”
“是。”她都没有进门,站在门口神色平静地同他道别,“你好好休息。”
周一凡正准备换鞋,闻言“唰”地直起了身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全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进来!”
她转身就想走,周一凡一个箭步冲出去扯住她,又借着巧劲儿顺势把她压到了墙壁上:“顾潇楠,我有两个晚上没睡觉,因为没法儿闭眼。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一闭上眼睛就是你,满脑子都是你,怕你被吓到了,怕你因为担心我四处冲撞,怕你被周家人找上……”
她梗着脖子不说话也不挣扎,周一凡闭了闭眼,脸上是孤注一掷的孤勇和壮烈:“我告诉你是我搞的周远山,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你是不是想,关我什么事呢,反正都离婚了,你是不是觉得去公司看一下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觉得就算是我丧尽天良算计自己爸爸也没什么,因为你甩甩衣袖就可以走啊?!”
他用粗哑的声音质问她,双目赤红,距离近的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红色血丝,顾潇楠想起来自己同爸爸妈妈闹翻,拼了命地给电话给梁星给周一言,甚至是周家大宅,想起前两天同样夜不能寐的自己……简直像是个巨大的笑话,她都能想象上帝在云端乐不可支的模样,一定特别恼人。
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周一凡一口气说上这么多话,顾潇楠在心里默默地笑了。然后抬眼看他,满目都是熟悉的眉眼和幽深地仿似要让她跌进去的瞳仁,她平静极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失望了,顾潇楠动了动被钳制住的胳膊,“所以我现在,想要甩甩衣袖走了。”
话音刚落他就不可抑制地黑了脸,面色沉沉,好像能滴出水来,他周身笼罩着生人勿进的气场,顾潇楠情不自禁地往角落缩了缩。周一凡冷眼瞧着她,心里的恼怒却是翻江倒海奔腾不息,他使劲儿把她制约在胸前狭小的空间里,伸手钳住她小巧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上去,暴戾地宣泄自己的恼怒和不甘。起初她还是拼了命地闹腾挣扎,一会儿之后,就只能任人采撷了,周一凡像是很满意她的妥协,放缓了力道在她嘴角细细密密地吻。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微喘,周一凡把她扣在自己怀里,一会儿又低头同她额头相抵,亲密至极的样子,他终于牵起嘴角,轻轻漾开笑容。
顾潇楠从开始的羞耻和窘迫中回过神,定睛问他:“你妈说,为了我把你爸送进去是什么意思?”
破坏好氛围只要一句话,周一凡冷了眸子,最终开口:“传言的那个情妇,是庄禹的前妻。”
“所以呢?你找上她的。”
“对。”
“目的呢?”
他沉默了半晌,慢慢地松开了原本钳着她的手,垂着头,完全看不出情绪,他说,“周远山走的太远,错的太离谱,我只是想拽他回头。”
“所以,你用了这种方式?”
他点头。
“那么,也不是为了我?”
他的人生中从没一刻感到那么羞耻,周一凡完全不敢抬眼看她,哪怕是轻轻一瞥,都觉得羞愧难当。他长久地抵着墙沉默,该怎么说,这原本是个一箭双雕的事情,周远山身陷囹圄当然也就悬崖勒马。庄禹应该和他那个前妻和好的,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