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黑色金属方碑抬到了海巢之外,就地放置,输送气血,嵌入足够的道元石,然后将之启动。
此乃大齐独有的军械“沉默碑”,由大匠公孙革所创制。
当然做不到像齐夏大战那样,齐军在阮泅的主导下,以星辰为阵,直接斩断传讯的规则,让任何形式任何强度的远距离传讯都不能实现。
但在一定范围的空间里,“沉默碑”对于文字和声音的远程传递,也能够及时地进行阻隔,使之“沉默”。
现在第四海巢里的海族,在海巢之外,成了完全的“瞎子”。
当第四海巢忽然失去传讯的能力,它说明什么?这件事情本身即是在告知,第四海巢已被人族大军定为军事目标。
也就是说,通过这样一个行为。
鳌黄钟已经知道武安大军在第四海巢这里,姜望也知道,鳌黄钟赶到了第四海巢。
同时它们双方都知道对方已经知道。
而后姜望驻军不发。
大军静静地停驻在沉默碑之外,停在第四海巢无法准确观测的位置。同时斥侯四游,禁绝海族窥探。
现在对鳌黄钟的大考已经开始!
因为第四海巢的通讯已经隔绝,第四海巢中的海族,无法通过传讯法阵得知另外五座海巢的情况。他们甚至不知道,人族大军是否将主力都屯驻在第四海巢外。
这无关于鳌黄钟的军事能力,这是情报丧失的恶果,亦是野外作战能力被辗压的必然。
到了这一步,丁卯海族或许只能依靠鳌黄钟自由来去的能力,反复往来六座海巢,不断确认人族大军的主要进攻目标。而支撑鳌黄钟来去自如的,无论是神通,还是某种宝器,又能反复持续多少个回合?
这一步悬刀挂门,胜于千凿万击!
当然,鳌黄钟也可以藏身于海巢深处,继续不动声色。就像他之前在第一海巢和第二海巢所做的那样,一直等到护巢大阵极大消耗之后,才在关键时刻出手。
鳌黄钟往来诸海巢固然消耗甚巨,武安大军轰击护巢大阵的勐烈攻势,又能持续多少次?
但在姜望这里,他还有一张牌——
鳌黄钟两次出手截断姜望的攻势,早就
被念尘系住。
他早就可以感知鳌黄钟的所在,但羊作不知,仍以沉默碑向鳌黄钟发起斗智斗勇的挑战。让鳌黄钟以为,这是一场双方互相试探位置,以自身消耗窥探对方底牌的赌局。
其实他是看着鳌黄钟的底牌与之上赌桌!
三个时辰在具体而茫然地等待中也颇为漫长,不过在默默修练的姜望这里,只是转瞬而过。
“侯爷,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匡惠平走上飞云楼船,主动请战:“兄弟们已经休息够了,末将愿为先锋,为侯爷冲击敌门!”
“匡将军沉稳笃实,也颇绝难耐,鳌黄钟只会更着急。”姜望远眺着并不在视野里的第四海巢,握灭了指尖的灵动火焰,澹声道:“传令下去,先用饭。”
匡惠平愕然,但也老老实实领命离开。
“侯爷。”方元猷在一旁小声提醒:“兄弟们出来已经很久了,船上带得迷晶数量有限,需要注意储量,小心异化的威胁。”
姜望拿过清单看了几眼,又递回去:“时间足够。”
他清楚鳌黄钟的位置,知道这位海族名将什么时候在第四海巢里,又在什么时候离开。所以他有足够的耐心来考验对手。
鳌黄钟已经在第四海巢反复来去五轮了!
这足可以为焦切的左证。
焦切的情绪往往会放大问题。
他在等待鳌黄钟的错误。
“不对劲!”
第四海巢里,鳌黄钟那张因为沉肃而过于显老的脸上,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已经足足四个时辰,人族大军都没有新的动静。”
他边说边摇头。
“齐国这个武安侯,不应该如此从容。他大军出行,每时每刻都是消耗,又连番轰击护巢大阵,士卒疲、军需乏,而我坐守雄关、倚靠大阵,以逸待劳,他怎么可能比我从容?”
他在海巢内部最高的桥梁上,来回走了三步,再抬头时,已经有了决定:“传令下去,迁移海巢!”
“王上!”第四海巢的驻巢统帅难以置信:“咱们的防御工事都在,大军未失一部,何故您要迁移海巢?”
海巢固然是战争堡垒,在建立之初就有移动的功能。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