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苦之中回归,归来陛见天子!
庄国的皇帝,能够面对庄国的百姓吗?
庄高羡骇然发现,向他汹涌奔流的那些英灵力量,一时截流,无法再来。彷如隔世!
“这是哪里?!”他怒声喝问。
他当然是知道答桉的,毕竟曾经抢夺白骨真丹,他有投下一瞥。可他不愿意是这个答桉,希望能得到其它的回答。
已然洞世之真,有时竟求假!
枫林一域相隔,葬送了他最后的机会。
吱呀~
一扇院门刚好被推开,院中走出来一个面容端正、穿着简朴的年轻人,他肩上扛着锄头,腰侧斜插一卷书……
看着眼前这么些人,显然也是惊讶的。
但一霎的惊讶之后,脸上更多是释然。
他放下了肩上的锄头,还顺便带上了院门。
“大哥!”赵汝成颤声。
姜望死死地看着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凌河……
凌河欣慰地道:“真好啊,你们都长大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呢?我一开始还记得,后来就忘了……”
他摸着自己很有些苍白的脸,笑着道:“我现在比你们都显年轻吧?”
“我今天准备出门,想看看西郊那边的镇子,还有没有人没安葬……应该是都安葬了的,但我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近来我的记性很坏。嗯,我想着今天要出门看看。”
他絮絮叨叨的,像在闲话家常。
往常在城道院的时候,赵汝成就总嫌他烦,一到凌河“念经”的时候,就找各种理由开熘。
今天却舍不得走。
人们这时候才知道,铺满了视野的那些坟茔,竟是谁人所为。
凌河在这片土地,安葬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他一直在做这件事情。
已经五年又两个月了!
“你好,有人在吗?”
“还有人……活着吗?”
这么多年……这么多天……他每一天都在重复这样的问题。
从来没有人回答他。
今天看到这么多人,他是很高兴的。
但这些人里还有身穿冕服的庄高羡……他不喜欢。
“你是我们庄国的皇帝?”他问。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明明稀松平常,他的眼神也不带有什么超凡力量,但被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睛看着,庄高羡竟然紧张。
他有一种小时候背书没背好,被杜师抽查的不安:“朕……”
“怎么还敢来见我们呢?”凌河又问。
庄高羡想到了生灵碑,想到了自己亲笔写下的生灵碑文,心中生起一种悲悯,竟然也有些真实的伤怀了:“朕那时候……”
“你知道枫林城,死了多少人吗?”凌河又问。
庄高羡愣了一下。
户籍,自然是有的。枫林城域有多少人,以前自然是能查到。但现在……早已销掉。
人都死绝了。
查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他发现自己的嘴唇有点干:“三……四……几十万?”
“是四十七万八千六百五十六人。”凌河说。
庄高羡没法说话了。
他还能怎么接话呢?
凌河开始掐诀:“现在我们,要跟你讨债。”
庄高羡勐然惊转,面露狞色。
轰隆隆隆!
以他为中心,忽然升起白色高墙。一堵堵高墙,共同构建成一座不断变幻、不断扩张的迷宫!
他若拔身而起,石墙也随着他高涨,好像能够一直延伸到天尽头。
庄高羡大袖一挥,便轰倒大片的石墙。
可石墙之外还是石墙,视野之中,仿佛无尽。
这不是凌河的力量!
这是整座枫林城域,这四十七万八千六百五十六人,五年又两个月的痛苦与绝望!
就如姜望身成三界,创世得真。
这座被遗弃在现世缝隙里的城域,也在漫长的对抗痛苦的过程里,演化了自己的“真”。
恨是唯一的真。
“这是枫林城城卫军赵朗的石墙迷宫。”凌河慢慢地说。
他立在最高的石墙之上,身形随着石墙拔高。他俯瞰迷宫中心的庄国皇帝,双手迅速结印,最后合手于唇前,食指中指相接,大拇指无名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