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问。
“这一百年时刻如刀割,但走过了再回首,也只是弹指间。我想好好体味一尊神临寿竭的过程。”徐三的脸上没有表情,有几分‘寂空’之意:“或能从中一窥此世之真。”
地藏很是感慨:“无怪乎【无名者】根本藏不下去。当今时代,的确是人族大世。天骄层出不穷,历史一再革新。就连你这样一个声名不显的,也天赋卓显,颇具道心。”
“你的夸奖听起来不太让人喜悦,而且其实我在中域很有名,你使用姜望的形象,用他来作对比,这并不公平——”徐三有气无力地反驳了几句,又叹息一声:“当然,我也算不上什么求道的种子。只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的时候,我也能坐得住,仅此而已。”
“你猜到我是谁吗?”地藏悠然问道。
“要不然你直接杀吧?”徐三看着他:“没道理被宰之前我还要陪你玩游戏。”
地藏带着宽容的笑:“这就放弃了吗?你的心态可不太好。”
“你想要什么心态?“徐三嗤之以鼻:“我又不是来接客的。”
地藏颇为认真地探讨:“以我观之,庙堂之上衮衮诸卿,妓馆里红粉佳人,谁也没有比谁高贵多少。”
“你说得对。”徐三耷了耷眼皮:“但道爷不想伺候你。”
地藏看了看他,说了两个关键词:“封禅井中月,敏哈尔。”
徐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虽是大罗山真传,也不足以接触中央天牢最深处的隐秘。但敏哈尔的历史他是清楚的,那代表着佛教与苍图神教的一次联手。再回过头来咀嚼“封禅井中月”,就不难猜到面前的人,是某个破封而出的佛宗大能。他尽可以无上限地联想,越想越是心惊。
“既然你看得出来我使用了姜望的身体,你大概也明白这代表什么——”地藏很有耐心,但时间毕竟已经过去了很久,所以道:“你现在可以做出你的选择了。”
徐三忽然笑了起来:“你想说姜望撑得没我久,已经先一步皈依于你,现在就看我是否还要无谓顽抗了?”
地藏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好像对姜望很有信心。你们一起经历过什么吗?”
“一起经历这个时代,算吗?哈哈哈——”徐三虽然身陷囹圄,越来越明白困境无解,但心态反而越来越放松:“主要你虚张声势得有些好笑。你虽然拥有我无法企及的力量,但你也没有低下头来看我的世界。你的悲悯高高在上,这样是骗不到信徒的,大师!”
地藏毫无恼意,甚至还跟他道歉:“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开始做这些事情,不太熟练——”
祂索性在徐三面前坐下来:“你教教我?”
徐三也真个耐心地教祂:“我是对我太虞师兄有信心。能够跟我太虞师兄齐名的人,不是我能比的。你连度化我都要靠诈唬手段,岂能那么轻易度化姜望?”
地藏颇为认真地看着他:“有一点我需要纠正你,如果只是你所理解的那种度化,姜望也不可能在我面前抵抗。只是我现在寻求的是这一局里的合作,姜望不符合条件罢了。”
徐三倒是跟祂气氛和谐:“我完全相信你有这样的力量——至少我现在的状态,我所身处的环境,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完全无法理解。哪怕姜望站在我面前,一剑杀了我,我也知道他是怎样杀了我。而您是我不能理解的层次。”
“你知道就好。”地藏很高兴,同时鼓励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不止如此?我是说,不止是你所仰望的姜望、太虞。”
“我确实想过。”徐三看着祂的眼睛:“我跟他们的差距,不止现在这么远。还会越来越远。”
地藏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这一刻真有几分真实:“隔壁那个过于自信。你又过于不自信。”
徐三抬眼看着紧闭的窗:“我这不是不自信。倘若你也跟他们生在同一个时代,你当知晓,我们最重要的人生功课,是正视差距而后前行。”
“我当然知道他们都是打破了修行记录的人,在同年龄段里冠绝古今。”地藏笑眯眯地看着他:“但世间有论外,他们在论中。我自诞生起,就拥有现在的力量。”
徐三不笑了:“那我教不了你。”
“我可以教你。”地藏宽容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只是一个创造出来的徐三?当我告诉你这个真相,向你展现我的神通,你可以用各种方法验证。”
徐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呢?”
“你可以变成真正的徐三。”地藏佛眸有静光:“我是说,大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