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孤若独身受戮,刀兵便可止吗?齐人贪欲便可填吗?诸君便能心安吗?阳国上下,就意能平吗?”
“阳国不独属于阳氏,而属于在阳国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所有的阳国之人!”
“齐人辜恩负义,侵我家园,戮我百姓。我阳建德死不足惜,但,阳国百姓凭什么失去阳国,不能复为阳国人!?”
众皆缄默,一群军中的汉子,除了紧紧拿住兵器,说不出一句话来。
“诸君,我们聚在此处,佩剑带刀,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阳建德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心口:“孤的心,与你们在一处!”
“对于胜利,孤的渴望不比你们少。然而越是如此,我们越是要谨慎。”
“因为我们只有一战之力,前方已是深渊,一战若不能胜,便再无复起之机。”
“阳国面临数百年未有之危局,此战若败,孤唯死而已。但你们呢?”
“做了半辈子阳国人,临老临了,适应得了齐人的生活吗?”
阳建德问罢此话,环视一圈,直到与每个人都对过眼神,确认将自己的精神意志传递过去之后,才说回了军略。
“只看重玄褚良步步为营,十里一驻。所过之处,或囚或杀,人畜皆绝。便知他对我军的速战早有准备。此人天下名将,他既然有备,我们就绝不能速。”
“然而将军,那胜机在何处?”仍然是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将纪承,其人颤巍巍问道:“以硬碰硬,正面相抗,我军胜机在何处?”
“等!”阳建德说道。
“孤以一国之尊请降,接着又屯军于照衡城前。都是在等重玄褚良的犯错,但他一步未错,步步求稳。善用奇兵者,败则庸,胜则名。能用正兵者,方为天下名!其人用兵,已经是当世顶尖。”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阳建德双手握拳,他的眼睛里,全无畏怯,只有战意熊熊:“孤血液沸腾!”
“孤在等一个变数,这变数不取决于我们。也正因为如此,不会被重玄褚良所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