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灭的迢迢寺?! 莫途与莫为对视一眼,俱能见浓浓震骇之色。 莫为皮膜绽破,绿线疯狂从身上涌出,如千百根利箭般飞刺向老僧。 同时他一拍后脑,鼻间淌下红白之物,终有一粒灰丸被擤出,也飞向老僧。 莫途在脑海里临摹出叫天道人的形迹,仿佛能听到体内极深处有一头驴兽被惊动,撒开蹄子,每一步都震得他心神摇颤。 又有三柄飞剑从他身后激射而出,直扑老僧双眼与口鼻。 际海合十肃然道: “戒妄杀。” 他声音不大,也只在周身浮起一层浅薄的白光。但莫途的三柄飞剑却不由自主地偏离目标,斜斜插入泥土之中。 同时莫为招来的绿线也松软无力地颓下,那枚承载着【耗竭】的灰丸也在莫为悚然的目光中,被他自己的手扯回。 际海悠然扯起一缕绿线: “贪宴主赏赐给眷属的咒傀?几位居士想来在其手下立过不少功勋。” 莫为绿线卷起莫途,拍碎一张符纸,瞬间化为一道流光,冲入天际。 莫途自以为遁出极远距离,可待流光散去,两人悚然发觉自己竟然未曾离开一步,那修为极高的老僧际海仍停驻在他们身前。 际海笑道: “两位居士莫慌,贫僧既戒妄杀,定不会伤及两位性命,只是想与两位居士论道一番,为何绝我旧脉传承。” 莫为几次欲掷出灰丸,但却每每如吝啬鬼般不肯放手,他索性大吼道: “在下献宝给前辈,这是……这是大杀器!” 莫途也随之开口,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呼出【耗竭】二字,以期达到杀伤老僧的目的。 “受我戒妄杀所限,连名字也不能呼出?倒是让贫僧想起些被准提善佛以知见障封印的奇物来。” 际海老僧显出从容神色,抬手摄走灰丸。 “倒像是幽梦法脉的手笔。” 他捏碎灰丸,黑焰喷出,却在莫途两人绝望的目光下湮灭。 际海老僧大奇道: “竟然是大魔【耗竭】?算起来,贫僧初渡大魔初显之劫也是千年前的事了。” 他显出浓浓的探寻之色: “而后贫僧也遇过数次【耗竭】,都是灵机法脉的修士出了岔子。两位居士也不似灵机法脉……是了,这【耗竭】乃是以梦境篆刻,莫非是哪位幽梦法脉道友的弟子?” 他似发觉什么,又自语道: “不,即使是幽梦三主脉的弟子,也断不能在炼气境时从初显劫中生还。两位居士,应是早早就被炼成那位道友的分身了。贪宴主倒不过是一层便宜行事的壳子。” 他笑道: “贫僧已说破到此处,还请道友现身。” 莫为如受重大冲击,颇为惊悚。而这一番折腾下来,莫途心跳如擂鼓,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那一头硕大驴兽踩着他的躯体,将头探出他的胸膛: “啊呜!” 一根记忆锁链崩断,又一段记忆回归莫途体内,却正是关于这际海老僧。 “莫途曾被一座名为密驼寺的大寺追杀,正值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之际,那大寺却退兵熄战。数日后莫途得到情报,有一个名为际海的老僧进入密驼寺,斥责寺中不敬准提,崇尚伪佛。在驳倒寺中群僧后,将他们一一杀尽。” 莫途忆起往日对这际海老僧的种种感激之情,只是这一次却笑不出来了。 “叫天道人?” 这际海老僧喝出驴兽名讳,他笼住驴头,半惊半叹道: “昔日天庭寿宴,你这倔驴偷嘴,啃了邈大士与我的蟠桃。当时邈大士便笑你这般下去,指不定哪天中了圈套,要沦落到被低微修士驱使。” 他感叹道: “邈大士不愧是自在法脉的高功道人,谶言修得如此厉害,一句笑谈都灵验无比。” 际海复又对莫途两人合十行礼,这次更庄重了些许: “能束缚住叫天道人,道友果然出身幽梦法脉,还请一见。” 莫为被他吐露的种种秘闻,尤其是分身一事骇得失声癫狂,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截血红色的角号,呜呜吹响。 于天边极远处,忽然飞来一座血肉浮岛,似快实慢地飞来此处。 血肉压顶,替代了天空与浮云。岛中楼阁一层累一层,可见三个大字: “砥锋寺” 际海面露不愉之色: “伪佛拾寒?道友何必如此试探贫僧?” 他叹息一声: “也罢,不戒妄杀。” 一层白光现而复散。际海轻飘飘抬起一掌,血肉浮岛哀鸣,浮现出一个极其巨大,几乎将整座岛攥住的掌印。 于是,这砥锋寺又以极快的速度回返天边。 “想走?既然道友不肯见贫僧,那贫僧便来寻……” 他还未说完,便骤然一惊,显出无可奈何之色。 他渐渐转为透明,那一领明黄僧袍也随之淡化。 这恐怖僧人,便如泡影般散去。 …… 离北俱芦洲不知几远之处的荒野村落。 一个粗野农夫抱着高烧昏迷的孩童,身后跟着焦急的村妇,急匆匆奔向立在村口的一间破茅屋。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