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叩首,呯呯呯的作响,少顷额头就多了一个大包。
“起来。”
贾平安还需要此人的口供。
黄意之站起来,缓缓走过去。
呼!
恍如一阵风,他猛地扑了过去,想把贾平安扑下马来。
抓住贾平安,就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到时候凭着这位武阳公,我就能逼迫那些骑兵后退,随后遁去……
他呼吸灼热,只觉得肺管子里像是火烧般的难受。
“撒比!”
阿宝轻松就避开了这一扑,黄意之重重的扑倒在地上。尘土飞扬中,他嚎啕大哭。
呛啷!
横刀出鞘,搁在了他的后颈上,冰冷的刀锋令黄意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能勘破的要么是生无可恋,要么就是觉着活着便是受罪的人……
“武阳公饶命,我愿意交代……我知晓许多参与此事之人。”
“软骨头!”
贾平安收刀,两个军士下马过来,把黄意之控制住。
……
“喝酒!”
“今日痛快之极,哈哈哈哈!”
“老夫就知晓那贾平安是个蠢的,竟然用战阵手段来逼迫我等,这不是傻子吗?官场该如何应对他可知晓?老夫做他的先生都绰绰有余!哈哈哈哈!”
孟顺红光满面的在说话,手臂挥舞,助长着得意洋洋的气势。
不要脸!
陈夏从没见过这样的孟顺,什么山崩地裂也不惊,此刻却恍如个小人般的洋洋得意。
王启在边上自斟自饮,如释重负的放松。
“诸位,贾平安回到长安后,皇帝会震怒,随后弄不好便会派些御史过来抓咱们的把柄。所以欢喜是不错,可还得要未雨绸缪,以免措手不及。”
陈夏赞道:“王司马一语中的,先前我去那三家走了一趟。他们都是一个意思,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把尾巴再扫一遍,务必要无迹可寻。”
王启微微一笑。
孟顺整日装深沉,可在他的眼中不过是笑话罢了。
当初得知李姣被贾平安护送着往洛阳来的消息时,他看到孟顺在值房里瑟瑟发抖……什么镇定,顿成笑谈。
陈夏举杯畅饮,吃了一口菜,“说来贾平安此人果然是大才,弄了炒菜,更是打通了三门峡,毁掉了我等的好机会。不过此人却不会为官,不知晓我等的手段精妙。”
孟顺点头,“不过是愚钝之人,据闻就是卢国公他们在护着,若非如此,早就被淹没在长安的官场中了。”
随后便叫来了女妓,不再谈这些事。
三人渐渐放浪形骸,室内春光无限。
晚些三人心满意足的离去。
走到酒楼门口,有随从把马匹牵来。
孟顺打个酒嗝,回身,面红耳赤的道:“回头……明日记得提醒老夫,扫清……手尾!”
王启点头,“记住了。”
孟顺单脚踩上马镫,猛地发力……
马蹄声骤然而来!
这里是市场,谁敢在市场纵马?
“大胆!”
王启喝道:“看看是谁!”
一骑疾驰而来,那些顾客纷纷避开,叫骂声一片。
“这是要回家奔丧还是怎地,也不怕撞死人!”
“好像是……好像是陈家的人。”
马背上的男子神色惶急,看到孟顺等人后猛地勒马,随后下马近前……
“大事不好!”
孟顺皱眉,在马背上说道:“镇定,遇事要镇定,老夫说过多少次了,慌慌张张的能成什么事?”
男子喘息了一下,眼神绝望。
“贾平安并未回长安。”
“他去了何处?”
陈夏只觉得浑身冰凉,一个猜测在生成。
贾平安难道去突袭了那三家?如此便是鱼死网破之局,不是他死,便是我等死。
“他去了折冲府……”
陈夏嘶声道:“黄意之!可是黄意之?”
男子点头,“黄意之被当场拿下……”
陈夏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绝望的道:“活的还是死的?”
“活的。”
男子补充道:“贾平安就这么带着黄意之,大摇大摆的回城了。”
陈夏突然疯狂的挥手喊道:“他出城是在迷惑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