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邈干咳一声,“不过小贾学问高深,老夫与他一见如故,自然要在长安滞留……”
武媚松了一口气。
“如此就好,邵鹏。”
“皇后。”
邵鹏上前。
武媚微笑道:“陛下与我都知晓先生品行高洁,那等繁华的宅院怕是不愿住,正好……常山公主前年去了,她位于光德坊的邑司就空了出来,此刻已经收拾妥当了,孙先生只管去住。”
常山公主是先帝的女儿,二十多岁,还未曾出嫁就病逝了。
邑司就是管理公主事务的一个机构,常山公主去了,这个小机构自然也就散了。
从得知孙思邈到了长安不过是一日,那里竟然就完成了洒扫和更换家具摆设的事儿,效率高的一塌糊涂。
孙大爷,你可千万别拒绝。
皇室的医疗条件需要不断增强,这些年的经历告诉李治,医官们的能力有限,在许多时候并不能为皇室提供帮助。
孙思邈在医术上的名声大的吓人,有这么一位大能在长安城中蹲着,不管是李治还是武媚都会安心许多。
若说不放玄奘去嵩阳是出于些许忌惮,那么挽留孙思邈则是为了皇室贵人们的小命。
“也好。”孙思邈对住所没什么讲究。他在终南山上也不过是结庐而居,后来弟子多了起来,这才建了些屋子。
如此皆大欢喜。
武媚心情一好,随即想到了这是阿弟的功劳,难免看着他的目光中多了慈爱之意。
阿弟果然眉清目秀。
皇后问了病情,得知无大碍后,就摆驾回宫。
新城回身看了贾平安一眼,见无人关注自己,就学贾平安竖个大拇指,一挑眉。
兄弟,你真有才!
那是自然……贾平安双手抱臂,一脸云淡风轻。
邵鹏说道:“孙先生若是方便,现在可随咱去光德坊安置了。”
“也好。”
孙思邈一行师徒数人,住在贾家倒是没问题,可不方便啊!
贾平安松了一口气,觉着逃过一劫。
孙思邈走了。
银针不用扎了。
贾平安心情大好。
“秋香去把两个孩子带来。”
每日和孩子闹腾一番是贾平安独有的乐趣。
“老夫竟然忘记了……”
孙思邈嘟囔着进来。
“躺好。”
银针在手,孙思邈的眸中多了寒光。
贾平安发誓自己看到了寒光。
“孙先生……”
贾平安面如土色。
两个孩子在外面看看到了自家老爹骇然失色的模样……
……
武媚回到了宫中。
“陛下,孙思邈医术了得,平安大好了。”
李治看了神采飞扬的武媚一眼,“他可愿留在长安?”
武媚点头,“孙思邈说平安新学中有不少让他茅塞顿开的学识,要留下来和他探讨。”
帝王不管过程,只问结果,李治点头,随即拿起奏疏看。
武媚回了自己的地方,问道:“太子今日可去上课了?”
“皇后。”赵二娘苦笑,“太子今日嚷着要出宫去看贾郡公,不肯去上课。”
武媚黑着脸,“去看看。”
她带着人一路过去。
李弘正在踢球,踢的浑身大汗。
“皇后来了。”
内侍们赶紧站好,李弘擦擦汗迎过去。
“为何不去读书?”
武媚有些生气。
李弘说道:“阿娘,舅舅病了我不能去看……为何我不能出宫?”
少年渐渐成长,他在渴望去接触外面的世界。
武媚在宫中待了多年,在感业寺坐冷板凳数年,自然知晓那种只能仰望一方天空的无奈。
她伸手摸摸儿子的头顶,轻声道:“因为你是太子呀!”
“太子为何不能随便出宫?”
半大少年不解。
武媚轻笑道:“因为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所以身不由己。”
李弘皱眉,“阿娘,那我是为谁而活?”
“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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