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戴上羃吧。”
兜兜摇头,“羃气闷,阿耶说戴羃就是掩耳盗铃,不戴。”
三花苦笑,亭子里的上官仪正在指点文坛后辈,有人说道:“这是来了个县君呢!”
上官仪笑道:“既然是盛会,想来会有些人不请自来,热闹就好啊!”
众人点头,等看到马车上下来的是个八九岁的少女时,不禁都乐了。
“是贾郡公家的小娘子,临淄县君贾兜兜。”
上官仪马上笑的更亲切了些,“今日老夫就不作诗了,只管为你等点评。”
有人赞道:“上官相公果然是喜欢提掖后进。”
看看周围多少少女贵妇,在这等时候就算是八十老汉来了也会想着装个逼。
可上官仪就不装!
难得!
兜兜和王蔷寻了个地方坐下,段出粮一手案几,一手包袱在贵女中穿行。
“好个强壮的大汉!”
有贵妇眸色带水,娇声道:“那人回个头。”
段出粮回头,那直勾勾的眼神吓的贵妇捂嘴娇呼,“好凶的凶人!”
兜兜突然起身挥手:“赵师兄!”
左侧赵岩带着一群算学的师生来了,闻声看去,就微笑挥手,低声吩咐一个学生过来。
学生过来说道:“见过县君。赵助教说了,今日来是为了讨回公道,小娘子只管在此高乐,但凡有事我等在!”
这话大气,听的王蔷眼中直冒星星。
“兜兜,这位赵师兄好生英武。”
兜兜得意的道:“我有好几个师兄,郭师兄最疼我,赵师兄话不多,却经常给我带些好吃的。”
就是那个王师兄,脾气臭,人也臭!
赵岩带着人到了亭子外,拱手行礼,“见过上官相公。”
上官仪笑道:“今日休沐,无需多礼。算学的来此何事?”
算学和儒学,包括所谓的经世之学最近可没少交手。今年的科举更是因为加了新学一科,导致双方在长安城中大打出手,惊动了皇帝。
赵岩说道:“四月科案后,明经科等儒学科皆废,可我新学一科却照常考试,过关的考生至今尚未分配。有人说上官相公建言且等明年科举后再分配,我不明为何,特来请教。”
他站的笔直,昂首挺胸,加之声音清朗,顿时引得几个贵女低声叫好。
王蔷低声道:“兜兜你不知道,四月科举的时候,那个考官董思恭竟然发卖考题,事泄后儒学的几科都没考……那人好大的胆子。”
兜兜楞了一下,“可以换考题呀!”
是啊!
可没换!
皇帝震怒,旋即在朝堂上处死了董思恭,并令群臣观刑。
龙朔科案算是科举史上的一次里程碑,此后的科举考试规矩了一阵子。
上官仪微笑道:“都是学生,一批上了一批下,那些学子大多才德兼备,等一年又有何妨?”
赵岩说道:“是担心新学子弟把那些好官位都抢走了吧?”
“大胆!”
边上一个老人喝道:“敢和上官相公这般说话,贾平安是如何教你的规矩?”
兜兜闻言大怒,心想你竟然敢说我阿耶!
赵岩不卑不亢的道:“先生教导过,规矩在那,谁先破坏了规矩,那就无需对他讲什么规矩。敢问上官相公,为何新学子弟不能安排官职?”
“这可是宰相,他竟然敢质问!”
王蔷讶然,“兜兜,你这个师兄极好。”
上官仪看着老好人的模样,笑眯眯的脸突然一收,宰相威严就回来了。
“科案之事震动长安,从董思恭手中买了题目的考生自然没脸再考,可其他学生也殃及池鱼……那些才华横溢的学生因此而耽误了一年,明年还得再考。新学的却无需如此,为何还不满足?”
是啊!
今年这一科除去新学之外全军覆没,皇帝本想来一个本科考生此后尽数不许参加科举,后来被群臣劝住了。
“可陛下依旧怒不可遏,由此可见从董思恭手中买了考题的考生有多少。”包打听一脸崇敬,“陛下英明。”
兜兜双手托腮看着赵岩,“赵师兄要争气呀!”
赵岩朗声道:“儒学是儒学,新学是新学。新学的题目从一开始就锁在了匣子里,匣子便放在了凌烟阁中,鬼神之下,谁敢窃取?当时我算学上了奏疏,建言儒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