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不禁放慢了些。
公鸡在此起彼伏的打鸣,引得一家狗在狂吠,旋即坊中的狗就闹腾了起来。
东家说明日把狗宰杀了下锅,西家骂一群贱狗,回头全部赶出去。
几户人家大概要赶早,所以能看到炊烟。
一个少年打开家门往外看了一眼,回身道:“阿娘,有雾气。”
一个妇人的声音说道:“那就把牛放在边上,看着它们,可不许吃了别人的庄稼。”
“哦!”
少年伸手接了一张饼,咬了一口后吆喝几声,一头牛就缓缓走了出来。
少年轻松的爬上牛背,一边吃饼一边看着走来的贾平安父子。
兜兜认识这个少年,说道:“你为何不吹笛了?”
少年把饼咬住,摸出了一根笛子,几口把饼吃了,随即,清脆悠扬的声音传来。
牧童放牛吹横笛。
进家,王勃一脸我想死的模样出来。
“操练起来。”
既然收了弟子,就得为他的全面发展劳心费力。
“举!”
石锁被举起来,身材瘦削的王勃摇摇晃晃的,让人担心下一刻石锁就会砸下来。
“放!”
贾平安的石锁比他的大两号。
“起!”
一番操练后,贾平安说道:“操练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毅力,今日操练明日歇菜,你只会越来越差……”
他回身看了一眼……
王勃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满头大汗。
“虚了!”
杜贺在边上旁观,毫不犹豫的下了论断。
“加练!”
贾平安给了药方。
王勃惨叫一声,狄仁杰踱步出来,微笑的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平安回来了,你的好日子也来了。”
看来狄仁杰这一年多来没少被王勃的毒舌荼毒啊!
……
兵部。
“见过赵国公。”
新扎赵国公来了。
“任相呢?”
熟悉的值房,但茶具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老夫在此!”
任雅相的声音依旧。
贾平安回身,看着老迈了些的任雅相正在吴奎的陪同下走来,就像是退休后返聘的老干部。
“老夫不想干了。”
任雅相一开口就让贾平安懵了,“陛下要收权,宰相越来越少,老夫也不讨人嫌,去年就开始辞官,陛下一直拖,这是想把老夫拖死呢!你回来就好,老夫走了。”
呃!
这个不对吧。
“收回权力?”
任雅相点头,“宰相多了七嘴八舌的,陛下想通过一件事也颇为费劲,这下可好,许圉师滚蛋了,老夫也滚蛋了,就剩下四个宰相,英国公是个稳妥的,李义府和许敬宗是帝后的人,最后一个上官仪那更是陛下的心腹,懂了?”
“懂了!”
帝后在收权,把那些不是一路的宰相都寻个借口赶走了。
这是集权的过程。
但老任不错啊!
“老夫早就想回家去歇息几年,对了,新来的倭女给老夫挑几个出色的。哎!这几年忙于政事,竟然把最喜欢的女人都熬老了,惭愧。”
可你大把年纪了,不担心马上风?贾平安:“……”
“走了。”
任雅相说走就走,这就进宫去乞骸骨。
二人把任雅相送出去,回来的路上,吴奎说道:“你领兵走后,帝后就在调整朝堂,任相本想告老,可陛下那边却说再撑一年……”
这是在等我。
兵部是个要紧的地方,所托非人的后果很严重。
“有些人在挤兑,可任相就是不动声色。他这是在为你守着这个尚书之位。”
贾平安回到了值房,突然吩咐道:“陈进法,去把我的好茶拿来。”
任雅相进宫请辞。
“任卿辛苦了。”
皇帝很感性的说了一通,随后赏赐、荫官都不缺,堪称是载誉归家。连皇后都赏赐了任家的女眷,堪称是荣宠不衰。
任雅相缓缓走在皇城中,不时看看左右。
“眼前的一切都熟悉,可此刻置身事外,却觉得格外的陌生。”
任雅相摇头,“走,回家!”
他缓缓走着,直至出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