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府最近忙着祖父坟墓迁移的事儿,但朝中的事儿他也不敢轻忽。
他觉得自己习惯了权力,一旦某日远离了长安,就会失魂落魄。
早晨,宰相们缓缓到了宫门外。
许敬宗和窦德玄站在一起低声说话。
李勣独自一人。
刘仁轨独自一人。
上官仪微笑着,却也是一人。
李义府孤零零的站在一边,上官仪问道:“李相,迁移之事可还稳妥?”
李义府点头,“还算是稳妥。”
李勣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
许敬宗冷笑。
君臣稍后聚首。
“陛下,赵国公求见。”
李治下意识的看看武媚。
武媚淡定的道:“多半是有正事。”
贾平安进来时,殿内正在商议政事,他也不吭声,就站在了后面。
窦德玄就在他的前方,此刻正在狂喷。
“钱粮之事想都别想!”
刘仁轨却是个执拗的人,“辽东苦寒,当地部族野性难改,若是能给些钱粮把他们引出来种地,自然就安稳了。今日给了钱粮,明日就能免去了大军出动的耗费,孰轻孰重?”
窦德玄叫嚣道:“谁敢有野心就灭了,一劳永逸,省钱省粮!”
太疯狂了!
连帝后都脸颊抽搐。
为了钱粮窦德玄敢白日飞升。
刘仁轨有些下不来台。
李义府不管这事,但发现贾平安在那里发呆,就想着把他卷进来。
“赵国公以为此事如何?”
“啥?”
贾平安正在想事,没听窦德玄和刘仁轨之间的争执。
李义府微微一笑很温柔,不再说话。
但贾平安上朝走神该不该罚?
许敬宗说道:“最近兵部事多,赵国公是在想兵部之事吧?”
这个弯转得好!
但贾平安却摇头,“不是。”
武媚皱眉,“那是何事?”
有事说事,无事滚蛋!
李义府嘴角微微翘起。
贾平安说道:“陛下,臣今日听闻一事,说是某地违规征发民夫,当地县令阻拦,但刺史却呵斥此人,并令其停职,臣为兵部尚书,自然不该干涉此事,不过不平则鸣。”
李义府眼中冷色一闪而过。
贾平安你这个贱狗奴,竟然是冲着老夫来了!
“你想说什么?”李治一听就知晓贾平安是来搞事,不禁有些不耐烦。
贾平安问道:“陛下,臣想问的是,违规征发民夫是对是错?阻拦的人是对是错”
这是个坑!
李治有些不满。
李勣干咳一声,“违规征发民夫自然该处置,那个县令拦的好!”
李勣这个老不死的,平日里一声不吭,但贾平安出手后却果断站队。
李义府眯眼看着李勣,想着如何收拾此人……但也只敢想想,随即把目标转为贾平安。
他见许敬宗准备动,就知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陛下,臣祖坟茔迁移之事调动了些民夫,此事臣早有禀告,陛下仁慈,臣感激零涕。”
先把口子堵住。
贾平安问道:“三原在长安的北边,华州在长安的东边,敢问李相,为何从华州征发民夫去三原?”
李义府冷笑,“不过三百民夫罢了。”
这人已经猖狂的没边了。
但李义府这几年备受重用,这等事儿还真不算事。
皇帝还得要倚仗他去撕咬对手,所以容忍度很高。
贾平安问道:“民夫是你家的?”
李义府嗤笑。
贾平安却怒了,“百姓是你家的奴隶?是你家的牲畜?”
李义府骂道:“不知所谓!”
在他的眼中,百姓就是数字。
和牲畜没啥区别。
贾平安的眼睛有些发红,许敬宗嘟囔着,“小贾这是动真火了。哎!许多年都未曾见过他如此了。”
贾平安走近一步,“如今正值春耕之际,那些百姓本该在田地里劳作,可七县百姓却为了你一己之私而抛弃了田地。我想问,你家祖父埋在原先那地方可是不妥当?”
李义府森然道:“你在羞辱老夫的祖父吗?”
“我特么就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