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守规矩,官吏却有些古怪,高官守规矩,小官小吏却跋扈……”
“这是不知敬畏。”李治点评。
李敬业恍然大悟,“这便是少了社会毒打。”
“什么社会毒打?”
“就是没被人收拾过。”
皇帝点头,“越是高官,经历的挫折就越多,就会越警醒低调。”
“是。”李敬业觉得皇帝很睿智,“还有那些外藩人,刚到长安时很是敬畏,可一旦对他们太好,他们就会嘚瑟……”
“这便是过犹不及。”李治觉得听听这等禀告也不错,能知晓如今长安的情况。
于是他看向李敬业的目光中难免就多了些满意。
英国公的孙儿,看来这几年的磨砺起了作用,越发的稳沉了。
“对了。”李敬业差点忘记了一件事。
李治见他神色严肃,不禁坐直了身体。
李敬业说道:“陛下,平康坊中那些青楼最近频频涨价,以至于怨声载道……”
李治黑着脸摆手,“且去!”
李敬业不解,“陛下,此事重大啊!”
“出去!”
李治要发火了。
连皇后都冷着脸,“回头让平安教训他。”
李治点头,突然捂额道:“朕有些头疼!”
武媚说道:“可是茶水喝多了?”
李治笑道:“你就是想……哎!”
他捂着额头,面色铁青。
“来人!”
武媚霍然起身。
“阿耶!”
李弘也冲了过来,焦急的扶着李治。
李治强笑道:“朕还好,还好……”
武媚低头,“陛下可还能看清臣妾吗?”
李治眼神茫然。
皇帝发病了。
寻寻在边上叫唤着。
医官们随即成群而入。
一个个拿脉询问,随后出去商议。
“还是老毛病。”
尚药典御张麟放低声音,“往日陛下发病缓,此次却急,一发作就目不能视物,头痛欲裂。”
尚药丞王厚东忧心忡忡的道:“老夫本以为陛下的病情被止住了,可如今看来一直还在,说不准何时就会爆发。”
一个医官说道:“已经爆发了。”
“诊治吧。”张麟叹息。
皇帝病了。
宰相们齐齐而来,上面坐着的却是皇后。
“陛下的病情不重。”武媚平静的道:“你等只管按部就班,有事禀告,我来处置。”
“是。”
宰相们行礼。
大唐从此刻开始就由一个妇人来执掌。
许敬宗说道:“皇后,吐蕃来了使者,说是想和吐谷浑和亲。”
武媚冷冷的道:“吐蕃上次在吐谷浑损失惨重,知晓从那里无法寻到便宜,于是便想和好,吐谷浑一旦觉着吐蕃不是威胁,他们会做什么?会回头看着大唐,会四处扩张。狼子野心!”
女人垂帘理政不是稀罕事,譬如说前汉的吕后。但女人理政多有些毛病,譬如说眼光不够宽阔,处置政事小家子气等等。
但武媚却不同。
只是一番话,宰相们齐齐颔首。
“皇后所言甚是。”
连李勣都赞道:“正是如此。”
……
“李治病了?”
吐蕃使者闻讯欢喜不已。
“他的老毛病多年了,谁也不知何时就倒下不起,此刻谁在管事?”
“说是皇后。”
“女人!”
使者轻蔑的道:“女人理政,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贵使!”
鸿胪寺的官员来了。
使者笑着起身相迎,“不知朝中是何意?再有,我可能觐见皇帝?”
官员摇头,“陛下有恙,皇后召见。”
果然是那个女人!
使者心中暗喜,“我这边更衣收拾一番。”
他进了里间,随从狂喜,“竟然是皇后做主,若是能糊弄一番,说不得咱们此行就能占个大便宜。”
使者矜持的道:“淡定。”
晚些他跟着到了宫中。
一道帘子挡住了他窥探皇后的视线。
行礼,随即寒暄,互相问候。
“贵使此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