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那要如何才能让唐人放弃警觉呢?”
这是个好问题。
禄东赞遥望着长安方向,脑海里万般昔日过往闪过,“第一就是示威。记住了,不可一味软弱,此次咱们先是让唐人来迎,随后用吐谷浑叛军来恐吓他们,当我站在长安城中时,就能据此质问唐人君臣,为何言而无信。如此先声夺人!随后再粉饰和平,唐人君臣自然不疑。”
历史上的大唐君臣确实是放松了对吐蕃的警觉,导致被他们步步蚕食,最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也是兵法呀!”
禄东赞点头。
他是吐蕃有名的智者,也是最有名的政治家。
赞普离不得他,未来的赞普……也将会如此。
想到这里,禄东赞微微一笑,姿态从容,“给长孙无忌等人的书信已经在路上了,赞普和李治是亲戚,赞普为李治出头呵斥长孙无忌等人,这是何等的自然。”
“斥候回来了。”
这里是三不管地带,虽然没谁敢来截杀强大的吐蕃使团,但禄东赞依旧谨慎的派出了斥候。
“大相!”
斥候的脸本是红黑色,此刻全成了红色。
“何事?”禄东赞见状不禁怒了。
军中何为先?
稳重!
这斥候涨红着脸,看着就像是被吓坏的模样,如何能担当斥候重任?
想到这里,他眸色深沉,准备回头建议赞普清理一下军中将领。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斥候张开嘴,嗬嗬嗬的叫了几声:“有……有山……”
“走!”
禄东赞打马而去,众人赶紧跟上。
有人追问道:“什么山?”
斥候恢复了些,面色竟然渐渐转为惨白,“人山。”
众人打马跟上,前出两里地,就见前方的道路中间多了一座山。
“是土山。”
众人讶然:“这是何时出现的?”
禄东赞近前,随即勒马。
“咿律律……”
战马在不安的嘶鸣着,想掉头回去。
众人近前,眼前这座人山现出了原型。
巨大的封土边缘,稀稀拉拉的露出了些人体。
一个脑袋灰蒙蒙的垂落在封土边缘,脸色惨白,无神的双目在看着吐蕃使团……
一种恐惧在弥漫。
巨大的封土周围全是这等场景。
一个军士怒吼道:“这是什么?”
他打马绕着封土转了一圈,再回来时,面色惨白,“大相,都是……都是尸骸!”
“这是……京观。”禄东赞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我们……失败了。”
……
轰隆!
西北的雨会带来降温,在这个炎热的季节,当天空中乌云密布时,叠州军民都欢喜不已。
王德凯和周果在值房里坐着喝茶。
“某这几日盘算了一番。”王德凯放下茶杯,顺了一下胡须,眉间多了些轻松之色,“吐蕃人确定不敢动手,他们调动叛军的目的就是为了恐吓许使君他们。”
周果点头,眉间却多了郁气,“但许敬宗……下官就担心他故态重萌,贪生怕死,若是如此,发现叛军威胁时,他定然会力主撤回,到时候大唐颜面全无……”
“颜面全无……那就杀回来。”王德凯眼中多了煞气,“两国相争,终究是要靠刀枪来断定高下。”
“可这也是一种厮杀,不见血的厮杀。”周果摸摸眉心,却抹不去心中的阴郁:“许敬宗若是回转,大唐丢人不说,吐蕃使者还能据此斥责大唐言而无信,说好的去迎接使团,可人呢?”
王德凯一拍案几,须发贲张,“这是算计!”
“没错。”周果冷冷的道:“这等算计,就一个字,阴!”
“去查探!”
王德凯再度派出了快马。
“轰隆!”
“下雨了!”
雨水终于落下,与此同时,一骑飞速进城。
站在院里仰头看着天空的王德凯听到了脚步声。
“何事?”他抹去脸上的雨水,低头就看到了周果。
一脸狂喜的周果。
“都督!大喜!”
“哦,是何喜事?快快说来。”
周果一边走一边说道:“刚才咱们派出去拦截的信使带来了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