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如此便是人赃俱获。”
程达并非浪得虚名,这个手法就很稳当。
他们跟在后面,一路到了陈家。
马车停在外面,韩德拿着一个包袱下车。
“副尉,就是那个包袱!”
程达眯眼看着韩德进去,低声道:“冲进去!”
数名百骑冲了进去,在门子的错愕目光中按倒了韩德。
“来人呐!”
门子在呼喊,程达却很是欢喜,“你叫吧,使劲叫。”
他就希望陈氏兄弟能在场。
果然,陈氏兄弟出来了。
陈道兴身材高瘦,清瘦的脸上有些皱纹,看着格外的刻板。
陈道泽却矮了些,脸也胖,有油光闪烁。
陈道兴看到百骑,眸子一缩,喝道:“何事?”
陈道泽却看着有些四海的气息,拱手道:“陈家从不作奸犯科,百骑来此何事?另外……此人某怎么有些眼熟?”
程达微笑道:“陈御史弹劾人时从不甘落于人后,某历来都是佩服的。”
他这是讥讽陈道兴作为御史却干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可今日某却是来拿人的!”程达从百骑的手中接过包袱,“此人名曰韩德,乃是惠艳楼的管事。他每十日来陈家送账簿,敢问送的是何账簿?”
“这……”陈道泽的眼眸深处有些莫名的喜悦,“此人某并不认识。”
“撒谎不是君子所为!”程达笑吟吟的打开包袱,拿出了账簿,“看看……”
韩德喊道:“某是来寻王郎君请教诗赋的,不认识陈家二位郎君!”
呵呵!
“你这谎言却是对某的羞辱!”程达一朝得手,心情轻快的都能起飞了。
他翻开账簿……
只是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了。
“竟然是诗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不可能!”
程达的额头见汗了,他飞快的翻了一页。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他面色惨白,连续翻看了十余页,都是诗赋。
那些令人陶醉的文字此刻都变成了利箭,刺进了他的心中。
陈道兴冷冷的道:“可是什么惠艳楼的账簿?”
陈道泽怒道:“此事却是对陈家羞辱过甚,某当上疏,请陛下做主。”
百骑是皇帝的人马,只有皇帝能处置。
陈再兴古板的脸上多了些怒色,“你……某记得是叫做程达吧,竟然诽谤陈家,且回去等着弹劾吧!”
程达懵了。
不应该啊!
但眼前活生生的现实却打了他的脸。
他回到百骑,失魂落魄的去寻了唐旭和邵鹏。
“是诗赋?”唐旭下意识的道:“他们要弹劾了!”
邵鹏心中难受,“不只是弹劾,那些人会借机暗示陛下,不该对他们如此。陛下才是最煎熬的。”
可以预见的是,小圈子会借机给李治上眼药。
而程达……
他面如死灰,“此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唐旭摇头,“除非能查出确有其事,否则……”
否则程达就要黯然滚蛋了。
李治就接到了消息,不少人弹劾百骑昭武副尉程达,说他污蔑陈家。
李治心中窝火,却因为此事不在理,只能罚了程达。
“陛下令你去辽东,年后出行。”
虽然不喜欢程达这个老油条总是在百骑打酱油,但此次程达被处罚,百骑也颜面无光。
贾平安询问了此事的经过,觉得有些奇怪。
那个王德是青楼的管事,就算是和陈家的幕僚有交情,可这等十日一次上门交流诗赋却过密了些。
只有最无趣的夫妻,才会数着日子过那个啥……
有问题!
但要如何破局?
值房里,程达苦笑道:“某觉着十拿九稳了,可谁曾想这只是个圈套。那陈氏兄弟某仔细看过,都胸有成竹般的,好似真被某冤枉了。”
唐旭沉声道:“此事不管如何,都是百骑出了纰漏,某这便进宫请罪。”
程达抬头,“校尉,这是某的错。”
唐旭看了他一眼,“某是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