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往前。
那些零散的敌骑见到他后纷纷下马跪地。
一战之威,竟然如斯!
先帝为何压制住了这等大将?
贾平安觉得不只是纵兵劫掠的事儿。
从前隋到大唐开国,期间发生了许多事,苏定方跟随窦建德和刘黑闼与大唐为敌,发生过什么,哪些令先帝忌惮或是厌恶……
贾平安不知道。
但他知晓苏定方的心结大概在今日解开了。
“李窟哥来了。”
这边都厮杀结束了,李窟哥等人才姗姗来迟。
满地都是人马的尸骸。
那些俘虏聚在一起,边上不过几个唐军骑兵在看守,却动都不敢动。
“见过中郎将。”
李窟哥见他浑身浴血,不禁叹息一声。
大唐又出了一个名将。
蛰伏二十余年的苏定方几乎就像是一个新人般的出现在了这里,随后一战杀的高丽人丧胆。
他看了阿卜固一眼,淡淡的道:“老夫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不甘。”
“不敢!我等万万不敢。”李窟哥赶紧带着阿卜固解释。
阿卜固低下头,双眸中全是狂怒。
“不甘便不甘吧。”苏定方神态轻松的道:“若是敢谋反,便是老夫的战功。”
“收集尸骸!”
军令下达,敌军尸骸被迅速收集起来。
“对岸来人了。”
数十骑兵隔着梁水看到了那个渐渐堆积的京观,有人下马跪地嚎哭,有人大声喝骂着。
当年前隋的将士就是这般被堆砌了起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
贾平安眸色冰冷,“这只是开始!”
一千余俘虏被押解过来。
“小贾。”苏定方问道:“这京观可够高?”
“差点意思。”贾平安一直希望能弄一个超大型京观,而对手最好是超级凶悍的那种。
“好说。”
苏定方挥手,“全数杀了!”
啥?
贾平安一怔。
那些军士拔刀。
数百把横刀闪耀。
跪地的俘虏还没反应过来,人头就已落地。
鲜血喷洒在河边,有人想逃,但大部分人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屎尿横流。
“杀!”
苏定方神色平静的就像是杀鸡一般。
“这个世间永远都是这样,你杀我,我杀你。别人杀你你要记得,寻机杀回去,否则……作恶不被惩罚,以后人人都会冲着你撒野,反正你也不会报复。”
所有的话浓缩起来就是一句。
“十世之仇,尤可报也!”
苏定方回身,拍拍贾平安的肩膀,“对。”
巨大的京观渐渐成型,老规矩,最上面依旧是将领的头颅。
“他们为何筑京观?”
有人低声问了李窟哥。
李窟哥说道:“说是贾平安发誓,每战必筑京观。”
他看到了那些麾下的面色迅速变白,不禁有些后悔说了这话。
“他看着温文尔雅的,竟然这般凶狠!”
“是啊!昨日我还听人说他才华无双。”
李窟哥低声对阿卜固说道:“你看到了吗?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竟然能如此,这就是大唐,你要老实些,千万别昏了头,我不想十年后看到你来地底下寻我,明白了吗?”
阿卜固不动。
啪!
李窟哥抽了他一巴掌,“明白了吗?”
阿卜固低下头,“明白了。”
“风飞兮旌旗扬……”
京观完成,有人高声而歌。
“风飞兮旌旗扬,大角吹兮砺刀枪。天苍苍,野茫茫,蓝天穹庐兑猎场,锋镝呼啸虎鹰扬。”
……
“大莫离支出宫!”
宫外一队骑兵在戒备,一个权贵走了出来,跪在战马的身侧。
泉盖苏文带着人大步出宫,扫了外面一眼后说道:“新罗那边的战报要及时送来。”
“是!”
泉盖苏文踩在权贵的背上上马,随即远去。
宫中寂静,高藏坐在那里发呆。
这样的日子他不知何时能到头,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不能流露出半点不满,否则杀了他父亲的泉盖苏文不会吝啬再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