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开了阵列,后续的扩大了突破口。
阵列摇摇欲坠。
“许尚书,撤!”
许敬宗站在那里,面色白的和纸一样。
他的双腿在颤抖,呼吸急促。
“许尚书!”
前方的阵列渐渐在崩塌。
那些被砍杀的将士倒在地上,溅起了无数水箭。
老夫……
许敬宗的嘴唇微动。
——许公,想进政事堂吗?想冲着褚遂良破口大骂吗?
封德彝在背后嘲笑他贪生怕死。
褚遂良和他的恩怨来自于他修的实录,里面将褚遂良的事儿写了出来。
先帝时的侍中刘洎就是死于褚遂良的告密,许敬宗修实录时记录了进去……
从此褚遂良就和他成了死对头。
老夫错了吗?
许敬宗仰头,雨水泼洒在脸上,让他精神一振。
“要败了!”
前方阵列大乱。
“许公,走!”
队正于盛拉着许敬宗就走。
“放开老夫!”
许敬宗看到了那些龟兹将士崩溃的场景。
嚎哭,尖叫,转身就跑。
布失毕在绝望的拍着大腿。
小贾还没到!
小贾……若是他率领百骑突袭时,羯猎颠的前方再无敌人,他将会遭遇围杀。
许敬宗一脚踹开了于盛,回身。
“许公,速退!”
“许尚书,别看了!”
不少人都在埋怨着许敬宗,觉得这个贪生怕死之辈竟然要回身再看看,这不是祸害大家吗?
呛啷!
横刀出鞘。
一步!
两步!
许敬宗刀指前方,“跟着老夫……杀敌!”
正在被侍从架着的布失毕看到了这一幕。
许敬宗一人持刀冲杀了过去。
“呜呜呜……”
布失毕的眼睛都红了,指着前方在呜咽。
那些龟兹人都眼睛红了。
大唐的礼部尚书都在出击,我们为何躲避?
那些溃兵遇到了许敬宗。
他浑身都被雨水淋湿了,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于盛回身,呼喊道:“保护许尚书!”
五十府兵转身,义无反顾的开始狂奔。
礼部的官吏们呆滞了。
许敬宗虽然这几年的名声有所好转,但贪生怕死的那件事儿依旧被四处传播,连礼部的官吏私底下都不大看得起他。
可现在所有人都想跑,许敬宗却逆着人潮向前。
风雨中,他走的是这般的坚定!
有人喊道:“保护许尚书!”
汉唐的外交官们从来都不是那等只知道耍嘴皮子的人,当需要时,他们会拔出横刀,用鲜血来让敌人懊悔自己的言行。
此刻他们只是追随着前辈的脚步而去!
“崩溃了!”
有人在恍惚,“他们崩溃了!”
羯猎颠已经看到了,他微笑道:“击溃他们,随即追击,一定要把布失毕追到,死活不论。”
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轰隆!
闪电中,他看到许敬宗越走越快。
在他的身后,那些唐人,不,还有那些龟兹人,甚至包括了布失毕的侍卫在跟随。
这些人不多,但汇集成流,那些溃逃的将士不由自主的跟随在他们的身后。
那些叛军追杀了过来。
“是唐人的大官!”
“杀了他!”
叛乱会刺激人的神经,让一个平日里胆小如鼠的人,也敢去干一些自己做梦都不敢的事儿。
一个军士冲了过去,随手一刀。
许敬宗有些生疏的避开,随即挥刀。
他迈步向前,身后倒下的叛军在雨水中抽搐着。
那些溃兵看到了这一幕。
“杀敌!”
许敬宗举起横刀,长袖滑落,露出了干瘦的手臂。
这只手臂从未有过的坚定。
铛!
他挡住了一刀,随即不管不顾的砍杀。
老夫也练过!
他坚定的挥刀。
对手倒下。
他举起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