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深夜,新郑城外的一条河流上。今夜起了一些薄雾,河面氤氲,芦苇荡中一片寂静。 这时,一叶扁舟摇摇晃晃的从芦苇荡中漂了出来。船头坐着一个蓑衣老者,手持鱼竿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 水中的鱼儿在鱼线下方徘徊,一次次的试探着鱼钩上的饵料。 此人是蓑衣客,夜幕中最神秘的情报头子,就连姬无夜和血衣侯都从未见过此人的真正面目。 小船顺流而下,逐渐漂过一个河道口。此时,恰巧又有一叶扁舟顺水而来,船头坐着一个面容粗犷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韩国大将军姬无夜。 此时的姬无夜手持青铜酒爵,面色阴沉。 “这么晚,给本将军发号干什么?” “呵呵”蓑衣下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仿佛是一个老者:“我也不愿打扰将军清梦。但八玲珑传来消息,他们已经确定了目标的位置。” “哦?”姬无夜脸上泛起了一丝不屑:“秦国驿馆吗?” 根据墨鸦的消息,秦国驿馆内果然有蹊跷。罗网也就听起来厉害,实际也不怎么样,收集消息还比不上他的百鸟。 “并非如此……” 眼前蓑衣客的一句话顿时让姬无夜眼睛瞪得老大,手里面的酒爵被他捏得都变了形。 如果目标不在秦国驿馆,那他派遣墨鸦一探究竟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他可是连都城的城卫军都给丢了啊! 一时间,姬无夜只觉得心中万分憋屈,一股汹涌的怒火油然而生,可偏偏被一座大山压住,始终无法喷发。 到底是墨鸦办事不力,还是罗网消息有误? 姬无夜一时竟无法肯定。 良久,姬无夜冷哼一声,继续问道:“潜龙堂司徒万里那只老狗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投靠秦国那个小杂种了!” “听说,是秦国公子相邀,由朱家坐陪。双方谈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过,根据现有的情报来看,自从朱家在秦国因新式农具一事,受邀护送秦公子前往齐国之后,农家与秦公子就此产生了纠葛。 而朱家与司徒万里两人相交匪浅。 前段时间,潜龙堂为秦公子张目,在新郑散播其田边立志的消息,想必便是朱家在背后操控。 因此,今日潜龙堂护卫秦国驿馆,当与朱家有关。” “还有一事,我秘密查到,南阳郡丞叶腾私底下调查了老虎制造旱灾,趁机发财的事。叶腾后将此事捅到了张开地那里。 但叶腾的消息来源,似乎和农家有关。因为,那段时间,潜龙堂在新郑秘密调查这件事。” 砰! 又是一个让姬无夜恼怒不已的消息。 郡丞属文官体系,也就是张开地的人。这其中,他插不进去手。 “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真是一个接一个的!”姬无夜端起变形了的酒爵一饮而尽,便将其丢尽了水中:“在名单中加上秦国公子和司徒万里那个老狗。 在韩国做生意,却敢挑战夜幕的权威! 农家又如何,本将军要让他夹着尾巴滚出韩国!” “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南阳郡丞,本将军要他的命!” 轰…… 姬无夜的气势陡然爆发,脚下的小船都猛然向下一沉。这平静的水面,顿起波涛汹涌,小船被浪涌裹挟,动荡不安。 …… 驿馆之中,乔松命人请来了朱家,来给盖聂看肩膀。 盖聂并非像典庆,姬无夜,无双鬼之类的修炼身体,他今日强行将一辆疾驰中的车驾停了下来,受些伤在所难免。 随着朱家将盖聂身上的衣物去除,其赤着的上身可见大片的淤青,尤其是肩膀部分,已经肿胀了起来,几乎有原来的两个大,看起来触目惊心。 “公子放心,在下对于身上的伤心里有数,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见乔松面露担忧,盖聂开解了一番,随即脸上出现了一抹回忆的神色:“当初跟随老师习武,比这更严重的伤也不是没有过。” 一旁的朱家趁机称赞道:“盖聂先生医术不凡呐。” “久病自医罢了,比不得朱堂主妙手神医。恐怕这天底下,除了医家念端大师之外,无人能在医术一途上超过朱堂主了。” “哈哈哈哈,先生过誉了,我可不敢自比念端大师。”被盖聂夸了一下,朱家顿时喜笑颜开,擦了擦手,才向乔松解释道:“公子,我等武者常年运转真气,经络比起普通人犹要坚韧许多。盖聂先生的伤势看着可怕,但其实也就是真气强行运转以致经络不堪重负的问题,回头在下给他舒经活络一番,再用些药,休养两三日,也就无碍了。” “如此,那就有劳朱先生了。”乔松点了点头,然后眼中精光一闪,看向了正在穿衣服的盖聂:“盖聂先生,今日那人可送到地方了?” 盖聂动作微微一顿:“公子放心,小庄亲自接应,此时应该已经到了紫兰轩。” 乔松嘴角微微一扬:“如此便好。” …… 时间回到乔松抵达新郑的第四天晚间,盖聂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秦国驿馆。在新郑城内兜了几个圈子,确认甩掉了所有跟踪的眼线之后,他才一掉头前往了紫兰轩。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