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这孩子小时候的事吗?”二太太忽然发问。
“怎么会忘记?那孩子从前可爱极了,第一次看见他,他只有九个月大,被装在大大的摇篮里,像个洋娃娃,眼睛是蓝色的,头发是发的,两条胳膊很肥,还会嘿嘿笑,简直可爱得叫人想狠狠咬他一大口。
“我们帮他洗澡的时候,他总不老实,不停用脚玩水直到把我们全身都弄湿了也不甘休。他从小就很顽皮,听到音乐就乱跳舞,看到好吃的就流口水,见到美女就目瞪口呆,张开小手硬要人家抱他。偏偏他长相可爱,总让他得逞。带他上街玩,没有一次不招蜂引蝶的。我去百货公司买东西总喜欢牵他去,只要有他在,那些店员小姐就超级热情,送的赠品也特别多。
“他八岁的时候,有一次陪我看连续剧,指着电视里的男主角问我,‘妈妈,为什么他要惹那个姐姐哭?他很讨厌她吗?’我说:‘不是,因为他太喜欢她了,所以才惹她哭。’你们知道他当时怎么对我说的?他竟说:‘妈妈,我长大以后肯定不会让我的女人哭。’天哪!‘我的女人’?他只有八岁,居然也懂用这个词!哈哈,笑死人了——”
柏乐怡不由弗尔。
大太太这番话像是自我陶醉,但又像是故意讲给她听的。
她当然知道,她的凯,不仅可爱,也值得爱。
正想答话,忽然门铃被按得惊天响。又来了什么大人物?除了这两位难缠的太太,她还有别的行为夸张的熟人吗?
几秒钟后,柏乐怡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有了答案——她的好友,素来文静的江芷茵,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居然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茵茵,怎么了?”爆发世界大战了吗?或者外星人登陆地球?
“阿凯他……他被绑架了!”江芷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绑架?”沙发上的三个女人立刻站了起来,两位林太太的声音也骤然响起——
“你怎么知道的?阿凯是被哪一国的匪徒绑去的?他们想要多少赎金?什么时候交钱?”
“为什么没有给我们电话?叫他们千万不要伤害阿凯呀,价钱好商量,我们不会报警的……”
“不是匪徒。”江芷茵摇头,“是一个女人。”
“女人?”大太太绷紧的脸顿时松缓下来,露一丝笑意,“原来是女人呀,那就不用理那孩子的死活了,他从小到大被女人绑架的次数没有几万也有几千,我们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只剩柏乐怡仍然脸色苍白,因为听到了“女人”两个字,她宁可绑架那家伙的真是匪徒。
“可是那个女人好像是在玩真的!”江芷茵反驳,“她手里拿着一把刀子,刀刃对准自己的手腕,她说阿凯如果不跟她走,就切下去。我觉得她很疯狂,像是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我担心……阿凯会有事。”
“这倒是,”二太太赞同,“女人一疯狂起来,的确有点可怕。从前有个法国女孩追凯凯,又跳楼又跳湖又吃安眠药又喝洗发精,简直把所有自杀的方法都用遍了,吓得凯凯从此以后看见法国人就绕道走。这位小姐,你刚刚说绑架凯凯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模样?不会又是那个法国妞杀回来了吧?”
“不像是外国人,”江芷茵很肯定,“倒像是那个什么李氏集团的千金……”
“李蝶心?”一直没吭声的柏乐怡忽然插话。
“对!报纸上好像常刊登这个名字,是她,没错!”她一拍手掌,“当时间凯说要请我吃饭,她就来了,逼着阿凯跟她走,场面好吓人!”
“你不是说你很久没见过他了吗?”柏乐怡发现了问题。
“呃……”一时口误,被逮住把柄的江芷茵只好招供,“乐乐,其实……我这段时间都有见他啦,不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他想打听你的近况,强迫我当间谍,每周五向他汇报—攻,今天,又正好是周五……”
“你——”柏乐怡心中无明火起。但心中,又不知为什么有了一丝甜蜜。
他向茵茵打听自己?这说明他也很想念自己吗?
一个人的思念太孤单了,有了回应,就如同伸出的手终于得到热情的相握,心,顿时温暖起来。
大太太急道:“乖乐乐,你不要生气,伯母们可以作证,这位小姐说的都是实话。而且蝶心那孩子从小暗恋凯凯,现在凯凯爱上了你,她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不奇怪!就是不知道她把凯凯绑到哪里去了,我们家蹬李家向来和睦,也不好报警把事情搞大……”
“我大概可以猜到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