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只有一种危机感。
这样的情况,胜利了又能如何,还有更可怕的敌人在身后,事实上顺军地高级将领,凡是知道消息的高级将领心中都是有个判断,自己用在明军身上的计策,被山马反过来用在自己身上了。
而且从头到尾,这个局面和这个局势的形成,全是在山东的掌控之中,对方布下了个天下之局,自己却钻了进来。
打生打死,几起几落,难道就为了其他人做嫁衣裳吗,可不管心中如何不甘,这局面还是这么形成了。
权将军刘宗敏除却涡水之战外,没有和胶州营打过,那次他始终觉得流民兵马没有出全力,而且罗汝才拖了大队的后腿,所以他对山东兵马的强悍被传的神乎其神始终是不太相信。
现今顺军的精锐都是集中在此,刘宗敏觉得全力扑上,山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肯定一切都是朝着有利顺军地局面发~。
正在安排的时候,第二拨使者又是到了,为首的一人却直接是闯王的心腹谋士宋献策,这个人的出现,无疑证~;了闯王对这个命令的重视:
“刘将军,闯王爷的大令,我军击溃明狗,使其不能为害即可,不必穷追!!”
这个命令说出,在场地众人立刻是反应过来,先前的命令目的可是歼灭,那就是尽可能的杀光对面大多的敌人,而击溃则是让敌兵溃逃散开,再也不能聚合成军即可,以对面明军地精气神,要完成这样的任务实在是轻而易举。
可相对于一直没有怎么打交道地胶州营来说,对面的贺人龙和白广恩都是顺军深恨地明军将领,手上沾满了顺军官兵的鲜血,不杀不足以后快地。
宋献策伶俐之人,看着对面的刘宗敏脸色不对,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的开口说道:
“将军,那明狗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还能蹦几天,咱们可要分清轻重啊!”
刘宗敏嘴里嘟囔了一句脏话,转头叫过一名部将低声吩咐了几句,那部将听到刘宗敏的命令后,也满脸的不甘,可还是骑马去照办。
命令一层层的被分配了下去,马队骑兵中一阵阵骚动,如果不是特意强调这是闯王的大令,恐怕就要出乱子了。
但顺军毕竟是心气正足的时候,还是按照上面的命令做出了调整。
对面的明军士反正都是放开了,他们这几千人不是总兵、参将就是各部的亲兵护卫,那都是在军中高人一等的人物,平日里在军中地方上都是眼睛朝天的,这次被围困的时候,更是体现了他们身上的优越感,他们有生的权力,而他们的同伴却没有。
这么多年,各地征战,也见了生生死死,人间惨剧,今日里被逼到了绝境,背后是大炮和拒马工事,前面是凶神恶煞的几万流贼精骑,看来这辈子也是活到头了,一旦确定了这一点,众人反倒是看开了。
对面的顺渐渐的逼近,却重新放慢速度,摆开了阵势,这边不明所以,不过众人也不去管了。
手里面还都残存着些干粮,肉脯之的,拿出来细嚼慢咽的吃掉,积攒点力气,等下拼命的时候还能多换几条人命。
有的人把手里的干粮给坐骑吃,毕竟是跑了这么久,马匹也要补充点东西,没准还能借着这马匹逃出去呢!
陕西总兵贺人龙下了,从马鞍边上的褡裢里掏出一个葫芦来,拔开塞子灌了几口,嘿嘿的笑着说道:
“娘的,没准过一会,这辈子都喝不到这好酒了。”
边上的几名亲信,接口笑着说道:
“将主爷,等下咱们兄弟几个陪着您,没准咱们还就跑出去了呢,至不济,咱们每个手上宰这流贼都不下百十人了,也够本。”
贺人龙哈哈的笑起来,伸手拍了拍马鞍,想说什么却没有出声,在他马鞍的夹层里面有几斤金叶子,还有几张度牒,这都是他保命的本钱,谁都不知道的东西,他要等等一会的局势。
实际上大明的这些军将士卒尽管看的开,可也想不明白,当日间,李自成被困在鱼腹山只有十几人,张献忠和罗汝才在房县、均州也是动弹不得,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局面,怎么突然间就到了这样的地步呢?
太阳完全落山,只有天边还有一丝余晖,明军和顺军都看不清对方的存在了,火把松明也是骑兵必备的东西。看着天黑,两边星星点点的都是把火把点了起来,反倒是高杰的营寨,还是安静异常,只能看见营栅内部有几个大火堆在那里点燃。
现在双方观阵倒是容易了不少,只要是盯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动向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