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脑一片混乱,只知道必须立刻见到胤禩。墨涵抓起锦袍披在外就冲出大帐,一瞬的迷茫,灯光,看清方向,踉踉跄跄的奔了过去。看见竹心守在帐外,墨涵不顾他的惊诧,就径直闯了进去。
帐里不单胤禩一人,胤禟也在,墨涵披头散发的跑来,二人除了诧异,还有一丝慌乱。这样子闯来被胤禟遇见,墨涵也有些不自在,只低头侧对着他们站着,默不作声。
胤禟把案几上的几张纸折起来揣进怀里,目不斜视的走了。
“竹心,生个火盆子来!”胤禩用自己的狐狸毛鹤氅将墨涵裹了个严实,又让她饮了几口热茶,又唤人去弄热奶子来。墨涵却在不停的自我安慰:“这叫梦魇,只是梦魇而已,吃点苯二氮就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她只觉着与胤禩呆在一处便安心无比。
墨涵依着床沿坐着,静静的看着他忙前忙后,手脚虽凉着,心却已暖,忽地鼻子一酸,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略一怔忡,回神竟是一惊,映入眼帘的胤禩的目光中包含的焦急与关切与那日胤禛的目光如出一辙。这实在是个惊心的发现!这个惊吓却歪打正着的把墨涵从适才的噩梦中唤回。
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羊奶,她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想去宽慰他的担忧,却更令他忧虑,只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而她也贪婪的闻着他散发的气息。
“胤禩,我怕!”
“怎么了?涵儿,别怕!”
她哪里敢说,她怕失去他,失去他的爱,失去他的怀抱,失去有关他的记忆。她将环住他胸膛的手臂收紧,只想这一刻能成为永恒。
帐外是北寒的风声呼啸而过,帐内只有火盆里的柴劈劈啪啪的燃烧声。
去见活佛已是三日之后,传话的还是胤祥,他把墨涵扶上马,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你什么事都一副明察秋毫的样子,四哥的心思你真的不知道么?”
墨涵露出白痴笑容,说:“当然知道,他就是要把我管得听话,别把你和十四给带坏了,是不是?”
“你!”
“咱们快过生日了,这还是头一遭在外边过,你还是多想想怎么和大伙儿热闹热闹吧!”
“没心没肺!”胤祥骂道。
墨涵却还是大咧咧的样子:“今天有大太阳,晒晒,就不霉了!”
胤祥叹口气,道:“你且赶路吧,四哥就在前头等你。”
待见了胤禛,墨涵还真有些不自如,一察觉,赶紧又摆出平日里对他不在乎的口吻调侃:“策凌怎么偏偏同你要好,是你在四处笼络人心么?”
他已回复他素来的伪装,和她针锋相对:“哼!你倒是该到皇上和太子面前去嚷这些话!”
“哼!”墨涵也学着他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不用我去揭发,也会有天收拾你!”
“格格的胆子似乎很有长进,不比才入宫时那样畏惧我了!”
“我怕你什么!有太后罩着我,表哥尚且不怎么管我,怕你做什么!”墨涵心想好歹你还得二十多年才能当皇帝。
“你见着活佛可别胡说!”
墨涵是不会胡说的,她反而是担心活佛真的神通,会看穿自己的一切,会当着胤禛的面胡说:“四贝勒,你能让我单独见见佛爷么?我有女孩子的私房话要请教活佛。”
她的声音故意做的娇滴滴的,他却觉得不好消受,又认定她是想问与胤禩的姻缘,心里就有无名火起来,免不得语气就重了:“活佛是普度众生的,哪里有闲情管你那些私房话!”
“我就不是芸芸众生之一么?度了我就不是功德么?”
任凭他一路叮咛,墨涵见了哲布尊丹巴居然毫不收敛,进毡房张口第一句就发问:“佛爷,佛也是有功利心的,对不对?”她若是对佛教文化多了解一些,对哲布尊丹巴不折不挠的一生知晓得多一些,这话就难以出口了。
哲布尊丹巴的眼睛充满了包容一切的笑意:“格格说得也对,也不对!”
“哦?”胤禛惊讶于活佛的回答。
哲布尊丹巴慈祥的笑着:“格格认为佛虽物化方外,却心存千古的名声,对么?可这名声于死人又有何用?”
“佛爷,您真是慧眼慧心,能看得穿思想。四贝勒说佛爷还有更大的神通,能知前世来生。”墨涵佛经读得少,也觉着有趣。
“能在此刻此地相逢,反倒是格格的神通了!”哲布尊丹巴的声音似有洞穿人心的神力。
墨涵顿觉手心冒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