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千万要狠下心查办叔公的事,否则皇上会失望的。那个凌普肯定打着你的旗号四处敛财,你要小心才是,要让皇上知道你是亲贤臣、远小人的。那个才袭爵的加新嘎也不寻常,你得提防他才是。”
她一口气说的句句同他攸关,不及回答,墨涵又说:“那个唐莞还好吧?她是真心爱慕表哥,你可要多爱护她些。”
莞儿是极尽刁蛮之能事的性子,却也不曾说墨涵坏话,只说若非墨涵梦中忧心于她,她是断难回魂的。
胤礽伸出手,却不敢去触及那脸颊,愣半天才说:“病了那么久,身子弱,怎么还夜里出来?”
墨涵解下身上的包袱,递给胤礽:“加新嘎大宴宾客,太过招摇,凌普也掺和在里面。来的官员里必有皇上的耳目,一定要把送的礼挨着退回去,但千万莫在皇上面前提起。皇上自有法子知道,但绝不能是从表哥这里得知。“
“涵儿!”
“表哥,入园子之前,切莫让皇上知道我们见过。我若惹了是非被皇上训斥,你千万不要出面说情。”
“涵儿!”
“哦,你说,我听着呢!”
“你──没什么──我送你回去吧!别再夜里单独出来了!”
“表哥!”
“嗯!”
“你身子好些了么?不是说你去关外时病了么?”
“没事了,已大安了!”
胤禩不过两日没来,认真计算,也就一日半,可墨涵就有了三秋之感,午后就坐不住,一脸讨好的看着在做针线活的佩兰。
“格格,你别再动歪脑筋。你昨天出去,什么时辰回来的?害奴婢被太子狠狠训斥了一顿。”
“可我今天有好要紧的事,要命的事哦!”
“要命的事!格格,窗台上的文竹怎么枯了?奴婢可是天天浇水养着的。”
它不枯才怪,帮墨涵喝了几天的药了!
“佩兰,你今天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带你去园子。”墨涵也不知道为什么佩兰一直在暗中盼着能去畅春园,这一威胁还算奏效。
墨涵还是男装打扮,进了城,就直接去了裕王府。想起曾经傻傻的蹲在门口等胤禩的事就好笑,可是这一等不是很值得么?转眼已是七年,现代的生活已仿如隔世般遥远,可与胤禩相识的每一瞬却都在眼前。
墨涵绕着王府,寻到下人进出的偏门,赏了银子,说是要找跟着八爷的竹心。不大功夫,竹心来了,见是墨涵,边带着她进府,边笑个不停。
“我脸上又没画小乌龟,你笑什么?”
“奴才是想起格格最初来找贝勒爷时不就是扮作男孩子?格格还说爷是喜欢男人的,爷才赶紧让格格换了女装。”
墨涵笑着道:“你记性好得很!七年前的事还记得!就是不知道长个子长肉,以前可比我高些哦!哦,我是记着有什么事要问你,差点儿被你一笑给忘了。那字还剩了多少张?”
“只有十来张了,奴才也找了识字的小太监学着写,可都不像。这十来张还是省下来的。”
“别操心,有我呢!”
“奴才本来就不担心了,格格病好了,自然知道给爷再预备。格格,你醒了之后,爷可是高兴得很,想着想着就笑了!奴才看着都欢喜。”
“欢喜什么?他这叫傻乐呵!这会子,他可是陪着王爷的?”
“王爷喝了药睡下了,爷在花园那边的书斋看书呢!这两天爷老是犯困,拿着书都要睡着。”
墨涵在心里说:“这是夜里没有时间睡觉的缘故!”
等到了书房,果不其然,胤禩真是捧着圣贤书去见周公,墨涵示意竹心别唤醒他。她蹑手蹑脚走了进去,胤禩却是睡梦正酣,毫不察觉。墨涵觉得可惜的是,古代的靴子上没有鞋带可以系在一起,否则可以逗逗他。远看会以为他还在用功呢,一手托腮,一手握书,可爱之极。
墨涵守着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要逗他。她从自己的辫子上扯了根头发,轻轻的往胤禩耳朵里挠,可他居然晃晃头,不曾醒转。墨涵知道他易过敏,也不敢去挠鼻子。再瞧他的耳垂,肉嘟嘟的,该是有福的人啊,怎么书里写得那般凄惨,墨涵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耳垂。可这下却是摸了老虎屁股,胤禩一下子醒了,霍地站起来,把书重重的拍在案几上,火都冲到脸上了。墨涵几时见过他个样子,被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胤禩看清是墨涵,也是一惊,看她傻站着的可怜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