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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辞旧迎新,过了元旦后第二日,大汉宣布大赦。
冬天的寒冷被春风吹暖的时候,我的肚子像是吹了气的气球一般见风便长。从怀孕至今我都没有什么害喜症状,一贯保持着好动、能吃、能睡的好习惯,这让刘秀颇感欣慰。
二月初一,他去了趟怀县,十天后返回雒阳,第一件事竟然便是飞奔至西宫。看到他呼吸急促、面颊染红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正仰面躺在床上抚摸肚子的我差点尖叫出来。
“不是说要去一个月么?”
他边脱外套,边往床上爬,舒缓气息,像是怕吓着我腹中的小宝贝一样,压低了声音,语气柔和却紧张地说:“不是说孩子终于会动了么?”
“咦,你怎么知道?”
也许是我神经线比较迟钝,那些负责生产的仆妇以经验告知,怀孕四个月后便能轻微感受到胎动,然而直到五个月过去,我也没体会到任何感觉。也许孩子的确在我肚子里慢慢生长着,活动着,然而我却像是没有找对感觉似的,始终感受不到孩子的动静。
刘秀为此大为焦急,召了太医们一遍遍地诊脉,一遍遍地反复询问,太医们不敢指责我这个当妈的神经粗线条,只能编造种种理由来解释这等怪异现象,更有甚者,他们居然把这一切归结于孩子的孝心。
我腹中的孩儿,是个听话的孝子,因为不忍心让母亲受苦,在胎儿时期便出奇地安稳,从不胡闹。
太医们的理由层出不穷,然而最让我,还有刘秀舒眉的便只有这一条:孝顺的孩子……
然而再孝顺的孩子也始终有调皮的一面,就在三天前的夜里,在我沉入梦乡之际,这个淘气的孩子突然苏醒了,贪玩地叩响了妈妈的肚子,激烈地闹醒了我。
他似乎在我肚子里练跆拳道,且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我震惊于这般突如其来的强烈胎动,惊喜与激动随之袭来,静谧的黑夜,我坐拥锦被,第一次体会到了即将为人母的异常喜悦,感动得痛哭流涕。
这一哭不打紧,竟把守在外屋的琥珀给惊醒了,之后没多久,整座西宫上下,乃至中常侍代也被惊动。于是三天后,原该身在怀县的刘秀,赫然出现在了我的床头。
“别怕!”他摸着我的长发,柔和地望着我,欣喜之余难掩满脸的疲惫,“以后我陪着你,别再哭了……”
“我不是害怕……”我习惯性地依偎进那个熟悉的怀抱,汲取他身上的淡淡香气。
他伸手触摸我圆滚滚的肚子:“他在动?”
“嗯。”
“在哪儿?”
“不是一直在动,偶尔……”我握着他的手,轻轻搁在胎动最频繁的左侧,“宝贝,爹爹回来看你啰。来,跟爹爹打个招呼!”
覆在我肌肤之上的那只大手竟在微微发颤,许是感应到了这种震颤的频率,隔着一层肚子,腹内倏地顶起一个小包,刘秀吓得猛然缩手,那个凸起的小包从左上侧滑到了左下侧,然后突然消失不见。
“这……这是……”他又惊又喜,满脸震惊。
“是宝宝的小手,也有可能是他的小脚,嗯,也可能是他的小屁屁。总之,是他在跟你打招呼呢。”我打着哈欠,笑眯眯地解释。
经过三天的适应期,我早已见怪不怪,反倒是刘秀,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两眼瞪得极大。
“在哪儿?”他的两只手开始在我肚子上不停地游走,满是兴奋地问,“他现在在哪儿?”
我被他挠得痒死了,几乎笑岔气:“好痒,别摸了……再过三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了,到时随你摸个够。”
他感叹一声,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我:“我想这肯定是个儿子。”
“为什么?难道不能是女儿吗?”我不能指责他重男轻女,他是生活在公元一世纪的古人,而且还是个皇帝,有这样的思想无可厚非。
“会是个儿子!”他用下巴蹭着我裸露的肩膀,半长不短的髭须扎得我的皮肤又痛又痒,他很笃定地回答,“是个聪明孝顺的好儿子!”
他侧过头来亲吻我的唇瓣,细细地吮吸着。我喘着气,平复暗潮涌动的情欲,强迫自己重新恢复冷静:“你想说,有了儿子,我便有了依靠是不是?”
他垂着眼睑缄默不语。
我搂住他的腰,反抱住他,喑哑着说:“可是,这辈子我最想依靠的人,只有你。”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是抚慰,像是感动,竟半晌再无半句言语。
我靠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