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视一笑,老夫人叹道:“女子,文叔真是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啊!”
我颔首,真心实意地说:“婶娘说得是,嫁给文叔为妻,阴姬此生足矣。他不只是我的夫,更是天下苍生的君主,我定会一心一意地辅佐于他,做一个贤妻!”
堂上诸人感动嘘叹,老夫人拍着我的手背,眼眶中泛起微光,“文叔是一代明主,女子,你会是一代贤后!”
在章陵住了一个多月,我和刘秀过着寻常夫妻的贫贱生活。甚至偶然兴之所至,我会亲自下厨给刘秀煮饭做菜,虽然手艺不佳,可他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每次都甘之如饴地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十一月底,阴识才迟迟登门拜访。这么些年,我与他从未断过消息,但兄妹相见却还是第一次。以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躲着我,这一次,我见到了他本人,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多年未见,阴识身上独有的沉稳气质更加成熟,像是一杯浓茶,在经过数次冲泡后,方才真正透出其中的醇香。跪伏在我面前的人,眉目依旧,只是右侧脸颊从眼角下方延伸至嘴角,一道凸起的疤痕狰狞地霸占在那张曾经英俊无比的脸孔上,让我的目光无法避视。
我心里大痛,哑着声刚刚喊了声“大哥……”,他已对我吟吟一笑,面上肌肉抽动,带着那道疤也跟着扭曲颤动。
“你到底还是坐上了这个位子!”
他说得一派轻松,我却如鲠在喉,忍了好久才将酸楚之意稍稍压住,“代价太大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笑了,眼神平静,已没了当初的锋芒毕露,“无须太过自责。”
“福祸相倚,大哥,难道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如果你一直纠结在丧子之痛中,只怕对每个人都不会是福!”
他的目光很坦然,带着一丝柔和,虽然面上的疤丑陋狰狞,但附在他的脸上却并不让人觉得恐怖,反而让我抑郁的心扉悄然开启。只有在面对阴识的时候,我内心紧绷的弦才会全然放松。
“其实我远没有你称赞的那么好……”
如果我当真机警,程驭死的时候我就应该觉察其中可能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