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蔡氏的贴身侍女,金花自然也知道一些依书跟秦依画之间的事情,忙淡笑着禀道:“沈大人年纪已然不小,四小姐年轻貌美,又惯会说好话,据闻十分得沈大人的宠幸呢。只不过……”金花突然又住了口。
依书追问道:“只不过什么?依画虽说是继室,但到底是沈府的主母,难不成还能有人为难于她?”
金花轻笑道:“四小姐虽为沈府主母,但沈大人的娘亲尚还在世,四小姐以前倒是惯会讨人欢心,只是自打嫁入沈府以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据闻就是在沈大人面前,四小姐也鲜少有什么好脸色,在沈老夫人面前,那就更不用说了。若不是念着她是秦府的小姐,现在又是沈府的主母,事关沈府的颜面问题,不然估计沈大人也不会给她什么好日子过了。”
依书蹙眉道:“哦?你在哪里听说的这些?依画如今怎的变得这么的不通世故了?如是得了沈老夫人跟沈大人的嫌弃,她可还想继续在沈府待下去?就不担心哪日沈大人看腻了她,连秦府的面子都不想给了?”
金花摇了摇头,淡笑道:“这个奴婢也不知,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未必四小姐真的在沈府过的不如意。”
依书颔首,又问道:“难道依画出嫁以后,也没有回府里来看过?”
金花摇头道:“未曾,只有大小姐生产以后,四小姐曾去探望过大小姐,府里却是未曾回来过。”
依书微微点头,看来秦依画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嘛,就凭她对自个儿做的那些事情,就算她在沈府过的再不如意,那也是她自找的,蔡氏才不会帮她出什么头。再者说了,她现在也委实有些不知好歹了,既然沈大人未曾因为她的骄纵而离弃她,还百般的待她好,她怎么就不想着好好过日子呢?
当然,依书现在过的极幸福,有疼爱自己的夫君,如今又怀了身孕,心情极好,也不想再去想那些烦心事。秦依画的一切如今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若是她过的好,那是她自己的福气。若是她过的不好,也只不过让她听了一笑而已。
蔡氏一手捻着一串佛珠,时不时翘首往门外看去,指着能早点儿看到依书过来。
未过多久,依书就在金花的引领之下,到了蔡氏院里。
依书刚跨步进屋,就见得蔡氏双眼直直的看着她,双眼似乎莹莹有泪,饱含着思念和不舍。
见到蔡氏的那一刻,依书才发现,自己心里早已承认蔡氏是她的亲娘,那份母女情深让她自己都有点儿难以置信。轻轻挣开林建之的手,依书一下子飞扑到了蔡氏的怀里,哽着声儿道:“母亲……”
蔡氏也险些老泪纵横,紧紧的拥着依书,颤着声道:“依书,你可算是晓得回来看看母亲了,可知道母亲有多想你?”
蔡氏虽生了两女一子,但秦依琴跟秦智博都是省心的主儿,也晓得为自己筹谋,蔡氏虽也为他们操心劳累,但所花心思却没有那么多。依书是她最小的女儿,打娘胎就带着病,身子一直不是很爽利,被她小心保护着,安安静静的在宝沁楼过了这许多年。
对于依书的沉寂,蔡氏一直觉得心中有愧,故而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极多,自然最最疼爱的也是她了。
听着在外一向威严不苟言笑的蔡氏抖着声音说出这话,依书心中揪疼不已,流着泪道:“母亲,是女儿不孝,是女儿对不住母亲的疼爱。”
见得依书流泪,蔡氏心中不舍,忙轻柔的帮她擦去泪水,一面笑道:“罢了,都是为人妻的人了,怎的还在母亲面前流泪呢?小心旁人见了笑话你。”
依书撅着嘴,撒娇道:“女儿这是因着想念母亲而流的泪,谁敢笑话呢?”
又见依书撒娇,蔡氏恍然觉得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依书出嫁之前,只是见着林建之面带淡笑的立于一旁,不免心中感慨,她一直捧在手心里的肉疙瘩也终究是旁人家的人了。
蔡氏又紧紧抱了抱她,淡笑着柔声道:“是是是,谁敢笑话我的依书呢?母亲决计饶不了她。快些起来吧,这地上凉着,莫要冻着了。”
依书朝着蔡氏一笑,忙乖乖的起身,坐在了蔡氏身旁。
林建之此时方上前抱拳对蔡氏一礼,恭声道:“母亲,孩儿林建之见过母亲大人,恭祝母亲大人万安。”
对于林建之,蔡氏自然不会有什么宠爱之意,摆出一向在外示人的威严样子道:“嗯,都是一家人,不用这般客气。”随手指了指右侧的凳子,道:“坐那儿歇着吧。”
林建之垂首道:“多谢母亲。”便就在一旁坐了,立时就有小丫鬟送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