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几名外国雇佣兵顿时眼睛一亮,无声嘿笑,其中一人不知从哪掏出盒糖果丢了过去,随即阵型收缩,悄无声息的朝小木屋围拢而去。
屋内,背靠墙壁夹角低声急促喘息的任不平,听着外面街上动静,无声探手,从塞伦艾伯特身上摸出枚破片手雷,拉开保险栓。做这些动作时,污七八糟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眼眸,依旧坦然自若,不兴波澜。
下一刻,砰砰砰,枪声大作!
任不平手掌微微一颤,蓦地双目圆瞪,又死死握住。这枪声……
,!
没等细想清楚,紧随枪声而落的便是一道接着一道的嘭嘭闷响,那是百多斤躯体砸在地上的动静。这动静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乎听不出间歇空档,就像有只夜枭在屋外不断盘旋下潜,以极其惊人的速度与效率疯狂捕食猎物。
短短两三分钟时间,耳旁枪声骤然一停。
极度喧哗转至彻底寂静间隙,任不平下意识抬头,木门从外面推开,晦暗夜色下,一道再熟悉不过的挺拔身形映入瞳孔。
视线对上,下移,落在掌间紧紧捏着的手雷上。来者似乎挑了挑眉:“玩儿挺大啊!”
尽管刚才听枪声就已经心有猜想,但真见到了,不知怎的,任不平眼眶还是禁不住一热,低头轻声:“老师……”
“别,你是我老师,你比我勇多了!”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嗯?这是谁?”来者,好吧,我们的唐朝童鞋上前几步,这才注意到墙角还躺着个人。
“塞伦-艾伯特,组织这次的海外行动目标。”
“活的?”
“我没来得及检查。如果刚才没中枪的话,应该还活着……”
唐朝皱眉看着生死不知的塞伦艾伯特,又看了看半死不活的任不平,摇摇头,干脆抬手,扣下扳机,砰,血花绽放。
放下手臂,没去看任不平愣愣目光,径直俯身蹲下,淡淡道,“只说一遍,以后我的事情,你不许插手。现在,松手。”
“哦……哦。”
接过手雷,起身走到门口,也没细看,直接甩手丢出。轰的巨响过后,马路对面屋顶不翼而飞。
没去管身后随之传来的惊惧到极点的尖叫哭嚎,唐朝走回来,再次上下打量:“还能动吗?”
“能!”铁头娃一如既往硬气,但现实是撑着墙壁尝试挣扎几次后,原地没动。
唐朝见状无语摇头,再度俯下身来,大致检查了遍。
好消息,零件都在。尤其是两条腿,基本没伤,确实还能动。
坏消息,上半身伤势可谓惨烈,只弹孔就不下五处,其余摔打割伤更是不计其数。
正常来说,到这地步就已经不是伤不伤的问题,光流血都流干了。但任不平终究不是普通人,常年的习武锻打,使他对身体机能的控制达到一定程度。只要不再强行与人交手,短时间内不虞有性命之危。
确认状况后,唐朝转身扫视屋子。这儿貌似是间单身士兵的居所,家具不多,一目了然。翻找出几件干净衣服,再扯出被褥里的棉花,当场着手简易包扎,快速处理。
这种临时救治自然不会在乎什么手法,条件简陋,也没有麻醉药什么的。好在铁头娃确实够铁,任由摆弄,愣是一声未吭。
在处理到最后右肋下伤势时,解开原先完全被血水浸透的绷带,里面竟是条皮开肉绽、几乎横斩大半个腰子的创伤……属蟑螂的?这也能活?
禁不住摇头感慨,随口问道:“这伤怎么来的?”
一脑门子冷汗的任不平,语气还算平静:“几天前,一个老头子拿刀砍的。”
唐朝闻言愣了愣神:“北谷荒寺?”
“谁?”任不平一脸茫然。
“你口中的老头,北藤司剑道总教官,外面传言被你腰斩的那个……”说到这里,唐朝再次看向那处恐怖伤口,这到底谁被谁腰斩?
“哦,怪不得……”任不平闻言顿时恍然,脸上浮现回忆神色,不由露出几分心有余悸,“他很厉害!我近距离开了三枪,三枪都被他挥刀劈掉!运气好,第三颗子弹经过折射,还是打中了他右肩。”
稍顿,舔了舔嘴唇,“应该也就是因为这一下,让他最后和我拼刀时,慢了一线,不然被腰斩的就是我了。”
任不平的阐述比较简洁,这也是他一贯的风格,就和某人马甲的人设一样。但其中惊心动魄处,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