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志扬夫妇在省城又盘桓了两日。等到施玉奉传来院里同意录用卢晓玉的好消息后,他们俩方才坐上火车返回了安海。 回到自己家后耿志扬并没有继续休息,第二天一早开上车来到了氮肥厂。 卢洪涛见他回来非常高兴,连声感谢道:“志扬,这次多亏了你,才把小玉安排进了省石化设计院。你和晓清帮了我的大忙,我一定请你们好好吃上一顿。” 耿志扬笑道:“二叔,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不过我得提醒您,虽然这件事有了眉目,但我建议您最好还是亲自去省石化院跑一趟,感谢一下各位领导。这对小玉将来在那里上班是大有好处的。” “我明白。”卢洪涛道:“过两天我就准备去省城一趟,到时候你陪着我一块儿去。” 卢洪涛跟施玉奉等人并不熟悉,因此离不开耿志扬在中间牵线搭桥,所以此行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 “好的,没问题。”耿志扬爽快答应道。 卢洪涛接着又道:“章总工退休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他退下来以后,我们商量着让你接替他暂时代理总工程师。你看行吗?” 一个参加工作不到三年的年轻人竟然当上了企业的代理总工程师,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人会信。 耿志扬却自有主意道:“二叔,谢谢您的信任!只是我太年轻了,要是干这个代理总工程师的话,会惹的一些人不高兴的,所以还是别去触那个霉头了。” 尽管卢洪涛也觉得耿志扬现在担任总工程师有点太年轻,但架不住厂里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在技术上比得过他,所以厂领导们商量来商量去,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最后还是觉得让他来当最为妥当。 所以见耿志扬主动推辞,他不得不实话实说道:“志扬,目前厂里还有谁敢说比你的技术强?不用说那些年轻人了,就算你手下那几个老总都不敢说知道的比你多。” “所以啊……”他哭笑不得道:“我们几个把厂里技术上数的着的人挨个掰扯了一遍,结果还是你最让人放心啊。你说这个总工不让你来当让谁来当?再说了,除了你,咱们厂又有谁敢来当?” 耿志扬已经下定决心以后低调做人,因此断不会冒着风险去当这个容易惹来非议的总工程师,于是建议道:“二叔,章总虽然退休了,但是还可以返聘的。我觉得还是返聘他继续给咱厂当总工吧。” 其实卢洪涛备用方案就是返聘章树森,让他坚持干上几年总工后,再让资历长了一块儿的耿志扬来接他的班。 如今听到耿志扬也支持这个方案,他顺势答应道:“那好吧,既然你也这么想,那就让章总工再干上几年,替你挡上一阵子。” 说完了总工程师的事,卢洪涛又道:“这一阵儿你没在厂里,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们也没好意思告诉你。” 耿志扬闻言暗自一惊,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二叔!” 卢洪涛道:“前一阵咱们省内的硝酸市场还算平稳,厂里一吨硝酸能赚到两百多块钱。但是最近寿化集团卖到咱省的浓硝酸,出厂价还不到一千一百元,逼得咱们厂也只能降价,现在大概在六百块钱左右。” 他叹息道:“这下子不但挣的钱少了,愿意买咱酸的客户也少了。人家宁愿买寿化集团的浓硝酸,也不愿低价买咱的稀硝酸,搞得销售部门的同志们都很为难。” “一吨浓硝酸还不到一千一百元?”耿志扬吃惊道:“这么低的价,寿化集团也挣不到几个钱吧?难不成他还会亏本买吗?” “那咱就不知道了。”卢洪涛道:“一硝车间生产的四二酸现在市场上根本卖不出去,两个稀硝大罐都快满了,最后不得不先停产再说了。” 九十年代中后期的浓硝酸价格处在历史的低价位上,但是再低也不会低于一千两百块钱,因为毕竟生产企业还是要赚钱的,不可能赔着本赚吆喝。 如果寿化集团真把浓硝酸卖到了一千一百元以下,即便是出厂价,大概率跟生产成本持平。如果再降,那可真是要赔本了。 “寿化集团这是要干什么?”耿志扬纳闷道:“虽然说冬天是硝酸行业的低价季节,但也不能这么个降价法吧?” “谁说不是呢?”卢洪涛道:“省化集团那边也受到了影响,据说他们产的浓硝酸已经积压卖不出去了。” 耿志扬想了想道:“二叔,咱们这么着。寿化集团不是往咱省低价倾销吗?咱们就把硝酸卖到外省去,扣除运输费用这块儿,说不定比省内还能多赚点。” 他突然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呆了一会儿突然哈哈一笑道:“不!咱们就把硝酸卖到他们省去。咱们省和山南省相邻,卖到他们省是运输成本最低的。对!就卖到他们省去!” 寿化集团把浓硝酸低价甩卖到北海省来,氮肥厂再把稀硝酸平价卖到山南省。合着两个厂子互换原有市场,赔着钱对着玩呢? 见卢洪涛一脸的不解,耿志扬忙解释道:“二叔,寿化集团的硝酸生产能力并没有提升。本来他们连本省的硝酸市场需求都不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