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常杰一行人后,耿志扬正待开车回氮肥公司处理手头事务,罗伯茨和冯雁突然急匆匆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找到了他。
罗伯茨已经把老婆孩子都接来了华夏。有了老婆孩子相伴,再加上丰厚的收入和惬意的工作,因此他现在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可谓是神清气爽志得意满。
见到耿志扬后,罗伯茨止不住兴奋道:“耿总,我一个朋友昨天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我觉得这个消息对咱们公司比较重要,必须告诉你才行。”
“哦?”耿志扬疑惑道:“什么消息?”
罗伯茨道:“我那个朋友是米国d公司的技术总管,他叫哈瑞。听他说啊,d公司准备把现有的三套硝酸装置全部关停。其中有一套是日产九百吨的双加压法硝酸装置,而且是八十年代末建成投产的,采用的是当时最先进的工艺技术。”
耿志扬听得一头雾水道:“他们关停硝酸装置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不只是关停那么简单。”罗伯茨急道:“我听他说啊,这三套硝酸装置计划全部卖掉,大概率会卖到你们国家来。”
“卖到我们国家来?”耿志扬心头一亮,忽然想起了2000年以后米国急速加剧的去工业化进程,其中就包括把几乎所有的在产或者停产的硝酸装置全部甩卖掉。
硝酸生产装置卖掉以后,由于原料供应困难等原因,唯利是图的米国资本家们又进一步把下游的相关产品生产线陆续关停并卖掉折现,从而彻底丧失了硝酸硝铵硝盐类产品的大规模生产能力。
更为可怕的是,随着企业的关停和甩卖,大批专业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失去了工作岗位。找不到合适工作的情况下,为了生存,这帮人只能选择从事第三产业的服务工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整一代化工行业的专业技术人员在日复一日的服务工作中,渐渐荒废了他们宝贵的专业技术能力。
尽管金秀公司已经开发出了日产一千吨的硝酸工艺技术,但却没有机会付诸于实践,因此只能算是纸上谈兵。
更何况虽然省鼓集团已经开始研发适用于日产一千吨硝酸的四合一机组,但却没有真正投入制造,因此只能算是停留在理论上。
如此说来,如果能把d公司的这套日产九百吨的双加压法硝酸装置买过来作为参考和对比,将对国产化研究有着巨大的价值。
“他们准备卖多少钱?”耿志扬关心道:“你那个朋友说了吗?”
罗伯茨见耿志扬果然对这套硝酸装置感兴趣,得意笑道:“我问他了。据他说,老板想要八百万美元。”
“八百万美元!”耿志扬心里一惊,暗道:“按照现在的汇率,八百万美元大约等于七千万人民币。氮肥公司接下来要进行三十六万吨氨醇项目建设,哪里还有余钱来买这套二手硝酸装置?”
罗伯茨见他面色沉重,猜到八百万美元的价格有些贵,于是道:“耿总,他们要的是这个价,咱们可以跟他谈啊!那套装置毕竟运行了十多年了,咱们肯定能把价格往下再降一降。”
当年氮肥厂引进二硝装置时,由于缺乏国际贸易的经验,再加上不敢大胆地跟外国人讨价还价,因此一套二手日产四百五十吨的双加压法硝酸装置居然卖到了一千六百万美元的高价。
这次的日产九百吨硝酸装置对方才要价八百万美元,仅仅是二硝设备采购价的一半,而且还是初步报价,两相比较的话还是非常合适的,甚至可以说便宜得很。
罗伯茨见他沉默不语,赶紧又主动出谋划策道:“耿总,这三套硝酸装置卖掉以后,哈瑞就会失去现在这份待遇优厚的工作。您要是同意把他找到咱们公司来,给他像我一样的待遇,我想他会帮咱把价格压下去的。”
没想到米国竟然也有人愿意充当吃里扒外的米奸。看来那句“世上无所谓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已。”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耿志扬淡淡一笑道:“他要是能帮着咱把价格降到五百万美元左右,我可以答应你提出的要求。”
见耿志扬点了头,罗伯茨喜出望外道:“五百万美元左右不大可能,但降到六百万冒头还是有可能的!我已经跟他商量过了,咱只要氨氧化、四合一和酸吸收单元的设备,至于空气净化和尾气处理那一套东西咱都不要。这么一来,就能把价格讲下来。”
耿志扬怀疑道:“咱们只要一部分设备,人家能同意吗?”
“嗨,你不知道。”罗伯茨一拍大腿道:“米国的生产成本越来越高,职工们对薪酬要求也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