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老书前三了,谢谢大家伙儿,来吧,再来点儿月票吧,谢谢谢谢。) …… …… 范闲坐在榻上,轻轻握着奶奶的手,发现奶奶手上的皱纹越来越深了,有一种要和骨肉分离的心悸感觉。诊过脉之后,他发现奶奶只是偶尔患了风寒,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然而……毕竟年岁大了,油将尽,灯将枯,也不知还能熬几年。 一想到这点,他的心情便低落了下去,再加上此时在楼下的那个皇帝所带来的震惊,让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二楼里安静了许久后,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我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范闲看着奶奶那张严肃的面容,微笑说道,他清楚奶奶严肃的面容之下,隐藏的是一颗温柔的心。 “这几年你走的很好。”老夫人的声音压的有些低,虽然楼下肯定听不到他们祖孙二人的对话。她和蔼笑着,揉了揉范闲的脑袋,语气和神情里都透着一股自豪欣慰。 以范闲这三年间所取得的地位和名声,一手教出这个孙子来的老夫人,当然有足够的理由得意。 “行百里路者半九十。”范闲自嘲地拍拍脑袋,说道:“就怕走到一半时脑袋忽然掉了下来。” 老夫人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半晌后和缓说道:“是不是陛下来到澹州,让你产生了一些不吉利的想法?” 范闲低着头想了许久,确认了自己先前油然而生的情绪是什么,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看着他的双眼,轻声说道:“你也大了,但有些话我必须要提醒你。” “奶奶请讲。” “我们范家从来不需要站队……而你,更不需要站队,因为我们从来都是站在陛下的身前。”老夫人严肃而认真地说道:“只要保证这一点,那你永远都不会行差踏错。” 这句话里隐含着无数的意思,却都是建立在对皇帝最强大的信任基础上,范闲有些疑惑地看了奶奶一眼,却不敢发声相问。 “用三十年证明了的事情,不需要再去怀疑。” 范闲不如此想,他认为历史证明了的东西,往往到最后都会由将来推翻。他想了想后说道:“可是在如此情势下,陛下离开京都,实在是太过冒险。” “你呆会儿准备进谏?”老夫人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孙儿。 范闲思忖少许后点了点头:“这时候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其实这话也是个虚套,他清楚,皇帝既然在这个时候来到澹州,肯定心中有很重要的想法,不是自己几句话就能赶回去的,只是身为一名臣子,尤其是要伪装一名忠臣孝子,有些话他必须当面说出来。 老夫人笑着说道:“那你去吧,不然陛下会等急了。” 范闲也笑了笑,却没有马上离开,又细心地用天一道的真气探入奶奶体内,查看了一下老人家的身体状况,留下了几个药方子,又陪着奶奶说了会儿闲话,直到老人家开始犯午困,才替奶奶拉好薄巾,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 …… 下到一楼,楼内礼部尚书,钦天监正,姚太监,那些人看着范闲的眼神都有些怪异。这些人没有想到小范大人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在二楼上停留了如此之久,将等着与他说话的皇帝陛下晾了半天。 这个世界上,敢让庆国皇帝等了这么久的人,大概也只有范闲一人。这些大人物们心里都在琢磨着,陛下对于这个私生子的宠爱,果然是到了一种很夸张的地步。 范闲对这几人行了一礼,微笑问道:“陛下呢?” 礼部尚书苦笑了一声,用眼神往外面瞥了瞥,给他指了道路。姚太监忍着笑将范闲领出门去,说道:“在园子里看桂花儿。” 澹州最出名的便是花茶,范尚书和范闲都喜欢这一口,每年老宅都会往京都里送,其中一部分还是贡入了宫中。老宅里的园子虽然不大,但有一角也被范闲当年隔了起来,种了些桂花儿,以备混茶之用。 走到那角园子外,姚太监佝着身子退下,范闲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御书房的首领太监不在陛下身边服侍着,怎么却跑了?一面想着,他的脚步已经踏入了园中,看见那株树下的皇帝。 还有皇帝身边的那个老家伙。 范闲暗吸一口冷气,难怪姚太监不用在皇帝身边,原来另有一位公公在侧。他走上前去,向皇帝行了一礼,同时侧过身子,尽量礼貌而不唐突地对那位太监说道:“洪公公安好。” 在皇帝的面前,对太监示好,这本来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范闲清楚洪公公不是一般人,皇帝也会给予他三分尊重,自己问声好,应该不算什么。 洪四痒微微一笑,看了范闲一眼,没有说什么,退到了皇帝的身后。 皇帝将目光从园子里的桂树上挪了下来,拍了拍手,回头对范闲说道:“听说这些树是你搬进来种的?” 范闲应了声:“是,老宅园子不大,先前里面没种什么树,看着有些乏味,尤其是春夏之时,外面高树花丛,里面却太过清静,所以移了几株。”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