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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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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他其实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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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一散,寒光四射,有如太后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太后冷冷地盯着舒芜,一字一句说道:“舒大学士,妄言旨意,乃是欺君大罪!” 舒芜面色微变,沉默少许后,恭谨行礼应道:“我大庆今日无君,何来欺君?”面对着太后,这位大学士竟是寸步不让! 太后伸出那只苍老的手,缓缓拔开珠帘,从帘后走了出来,站在龙椅之旁,太子赶紧扶住了老人家。 “陛下于大东山宾天,乃监察院提司范闲与东夷城勾结暗害,事出突然,哪有什么遗诏之说?”太后盯着舒芜的眼睛,平静异常说道:“若有遗诏,现在何处?” 舒芜心头微凉,知道太后这句话是要把自己往与范闲牵连的那面推了,叹息一声应道:“遗诏如今便在澹泊公的手中。”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今日太子登基典礼之初,已经点明了范闲的罪行,直接将范闲打到了无尽深渊之中,众臣哪里想到,舒大学士竟会忽然搬出所谓遗诏,而那封遗诏……竟是在小范大人的手里。 太后咳了两声,看着舒芜,说道:“是吗?范闲乃罪大恶极的钦犯,朝廷暗中缉他数日,都不知他回了京都,舒大学士倒是清楚的狠。大学士为何知道遗诏之事?” 舒芜一拜及地,沉痛说道:“陛下于大东山遇刺,举天同悲,然则事不过半月,军方州郡便言之确确,乃澹泊公所为。老臣深知澹泊公为人,断不敢行此发指恶行。至于遗诏一事,确实属实,老臣亲眼见过。” 太子的手有些冰凉,内心深处更是一片寒冷,他从来没有想到,在大东山的事情爆发之前,父皇竟然还会留下遗诏来!遗诏上面写的什么内容,不用脑子想也清楚,太子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悲凉的感觉,看来父皇对自己真是恨之入骨了。 他在太后的身旁沉默着,心头泛起一丝苦笑,知道祖母今日的精神已经疲乏到了极点,不然绝不至于做出如此失策的应对。身为地位尊崇的皇太后,何至于需要和一位老臣在这些细节上纠缠?只是话头已开,他若想顺利地坐上龙椅,则必须把这忽然出现的遗诏一事打下去! “范闲与四顾剑勾结,行此大恶。” 太子望着底下诸臣,缓缓说道:“那范闲平素里便惯能涂脂抹粉,欺世盗名。舒大学士莫要受了此等奸人蒙骗,若父皇真有遗诏,本宫这个做儿子的,当然千想万念,盼能再睹父皇笔迹……” 言语至极,太子已然微有悲声,底下诸臣进言劝慰,他趁机稳定了一下情绪。 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遗诏这种东西是可以伪造的,你舒芜身为门下中书宰执之流,怎么可以暗中与范闲这个钦犯私相往来?。 太子看着舒芜,皱眉说道:“本宫向来深敬老学士为人,但今日所闻所见,实在令本宫失望,竟然暗中包庇朝廷钦犯,想父皇当年对老学士何等器重,今日学士竟是糊涂恶毒如斯,不知日后有何颜面去见我那父皇!” 太子的眼神渐渐寒冷起来,一股极少出现在他身上的强横气息,开始随着他口中的词语,感染了殿中所有的臣子。 “大学士舒芜,勾结朝廷钦犯,假托先皇旨意,来人啊……将他逐出殿去,念其年高,押入狱中,以待后审!” 此言一出,满殿俱哗,诸位庆国大臣心知肚明,在涉及皇权的争夺上,从来没有什么温柔可言,尤其是舒大学士今日异常强横地搬出所谓遗诏来,太子必然会选择最铁血的手段压制下去。 只是众人一时间没有习惯,温和的太子,会在一瞬间内展现出与那位新逝陛下……如此相近的霸气!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像有一方木鱼儿被一根木棰轻轻击打了下,发出了咯噔一声。 因为舒芜的悲郁发喊,太子登基的过程被强行打断,所有的大臣们已经站地起来,身上黑色或白色的素服广袖无力飘荡,众人目瞪口呆,张嘴无语,袖上波纹轻扬。 空旷的太极殿内,所有大臣鸦雀无声,看着那几名太监扶住了舒大学士的双臂,同时余光瞥见太极殿外,影影绰绰地有很多人在行走——应该是宫中的侍卫,那些带着短直刀的侍卫——所有的大臣们知道,今日弄个不好,只怕便是个血溅大殿的森严收场! …… …… 舒芜苦笑了一声,没有做丝毫挣扎,任由身旁的太监缚住了自己的胳膊,该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如果此时殿中诸位大臣,慑于太后之威,太子之位,长公主之势,依旧沉默不语,那么即便自己拿出来遗诏来又如何? 太后说遗诏是假的,谁又敢说遗诏是真的? 他摇了摇头,用有些老花的眼睛看了太后一眼,静静地看了太后一眼,心里叹息着,范闲为什么坚持不肯以遗诏联络诸臣?如果昨夜便在诸臣府中纵横联络,有陛下遗诏护身,这些文臣们的胆子总会大些,何至于像今日这般,令自己陷入孤独之中。 那封庆帝亲笔书写的遗诏,当然没有被太后扔入黄铜盆中烧掉,烧掉的只是信封里的一张白纸,烧掉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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