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山,道观。 这道观自建成之日开始,便鲜少与世人接触。 除了需要下山采办东西的弟子,其余人都未曾下过山。 ——凌书更是直到十六岁才有了下山的机会。 这也归功于他是建观之人喻清道长的唯一传人。 喻清道长的本领,都是隔代相传,传外不传内。 只能传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子,不能传给子孙后代。 这也导致每个将衣钵传承给徒孙的师祖,都会在不久羽化。 凌书下山后,道观本是风平浪静,按部就班地过着普通生活。 可前日,白林山被李诚带兵团团围住,将每个道士都囚禁了起来。 他更是放话说,若段以澜不来白林山,他便将这些人都杀光。 柴房内,一群道士盘腿坐在地上,神情皆看不出紧张惧怕。 更有两人在小声聊天,说得全是有关凌书的话。 “小师弟下山后遇到谁了?你算了没?” 另一人点点头:“我不知道啊!小师弟不是说去凤临寺逛么?应当见到皇上皇后了吧!” “啧啧,不可能这么简单。我刚刚偷偷算了一下,我发现小师弟和这段以澜的关系,绝对不是普通相识这么简单!” “小师弟被拐跑了!?” 头先那人小声地笑:“想得美!谁敢!要是这段以澜真敢来白林山,我定将他腿打断!” “就是就是...谁也不能欺负小师弟!” “就是!” 忽地,不远处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安静。” 两人急忙闭嘴,老老实实坐好。 吱呀一声,柴房门被推开,李诚大步走进。 见众人都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他低笑一声:“诸位不饿吗?” 众人都不理他,只有那个训斥弟子的中年男人开了口。 “饿上两日,要不了我等的命,反倒是永郡王,怕是气数已尽。” 李诚负手而立,淡淡道:“你就是凌书的师父,淩住持吧?” 凌霁面色不改:“贫道正是。” “你真会教徒弟啊...看看你的好徒弟刚下山就和段以澜勾结到一起,啧啧...” 凌霁依旧面无表情:“阿书是贫道最自豪的徒弟,他虽然年纪小,但分得清是非善恶,不似王爷,做事向来不顾后果。” 李诚神情一僵:“你!” 这时,一个护卫慌慌张张地跑到李诚身后,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 李诚缓缓笑了:“好。那本王便去看看这位好皇侄。” 说完,他拂袖而去。 凌霁抬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大限将至啊......” ——李云竭的一万精骑,此次出动了接近一半。 贺津和南吕一左一右,跟着李云竭上了白林山。 凌书被留在成安王府等着。 见到李云竭,李诚鬓边的褶子都笑了出来:“皇侄啊,其实你不用带这么多人来的,你一句话,我这做叔叔的还能不答应吗?” 李云竭也皮笑肉不笑地道:“侄儿自然也不想和皇叔兵戎相见。这样,皇叔想要什么同侄儿说,侄儿能做到必定做到。” 李诚立刻伸手指向南吕:“我只想要他。只要皇侄将他给我,任我处置,我便即刻撤兵,放过这白林山的道士们。”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去。 李云竭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李诚的话。 他早知李诚想杀段以澜,做这件事的目的也是明哲保身。 可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一条命能解决的事儿了。 段以澜刚刚带着凌书投奔他,李诚就如此做,明显是在打他这个成安王的脸。 若此时和平解决,他在这京都还有颜面留下吗? 不光是为了段以澜,也是为他自己的名声,所以此战,决不能退! 李云竭轻飘飘开口:“皇叔,侄儿好不容易劝得段以澜为侄儿做事,你却这么快向侄儿要人,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他不过才跟你短短几日而已,皇侄啊,你我可是多年叔侄。”李诚面色变了变,冷笑道。 他就不信,李云竭能不管皇室的名声,为了一个下属和他对峙不放! 可他低估了李云竭的野心。 早在李云竭带着精骑入京前,他便已经生了夺位的心思。 连李摇风他都敢针对,何况一个区区永郡王。 于是下一秒,李诚便听见李云竭嘲讽的笑声:“皇叔也知道?皇叔若当真顾忌皇室名声,又怎敢...派人山间伏击本王!?” 一听这话,李诚当场滞住,难以置信地凝视他道:“你...” “徐易莲这个女人,是我的心腹大患,”李云竭放慢语速,“而永郡王心知肚明,却还是顾念旧情,着了她的道。” 李诚脸色乍青乍白,面颊阴沉:“皇叔当初是被蛊惑了,这不已经向你求和了?” “求和?”李云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骗我可以,皇叔可别将自己也骗了!” 李诚:“你!你的意思是今日必得与我战一场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