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就飞走了,成了别人家的人了,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抢了我的东西似的?”
田雨温柔地依着母亲说:“妈妈,女儿永远是女儿,不管飞多远,也要回来的。我的房间谁也不许动,我还要回来住的。将来要是变了样,我可不依。”
田雨的奶妈走进屋子说:“小姐,外面下雨了,很冷的。那个李同志就在天井里站着,我劝他进房间避避雨,他说什么也不肯,说老爷要是不答应他,他就永远站下去。小姐,你去劝劝他吧。”
田雨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他站了有多久了?”
“哟,时间可不短了,快有两个小时了。”
田雨站起来对母亲说:“妈妈,我要和他一起站着,直到爸爸同意。”说完,她冒雨冲了出去……
李云龙的倔劲上来了,他浑身透湿地站在天井里,一动不动,像钢浇铁铸一般。
警卫员小陈见他久不出来,便找上门来,见首长如此,他便也陪首长站着。
李云龙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是他的下属。他有些恼羞成怒,便口气生硬地轰小陈:“去去去,你跟着起什么哄?这是我家的私事,让老丈人罚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出去,别在这儿看西洋景,有什么好看的?告诉你,这也是机密,你小子学过保密条例,不许把这事说出去,不然老子非揍死你。”
小陈无奈,只好走到院门口像哨兵一样站起岗来。
田雨冲进雨幕,勇敢地和李云龙站到一起:“老李,对不起,我在做妈妈的工作,不知你在院里淋雨,不然我早来了。”
佣人告诉了正在后院屋子里闭目养神的田墨轩,他猛地一激灵,没想到这个李云龙还真站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倔得可以,现在连宝贝女儿也跟着淋雨。田墨轩心疼女儿,他急忙赶到前院冲两人大喊道:“快进屋,有话到屋里说。”
李云龙固执地说:“不,我说过,您不答应我就永远站下去。”
田雨撒娇地喊:“爸爸,我冷着呢,您就忍心把我冻病?”
田墨轩急得在回廊里连着转了几个圈,心里愤愤地想,宝贝女儿真是铁了心了,罢了,罢了,随她去吧……想到这里,他猛地一跺脚,向雨中喊道:“行了,行了,我答应了,快进屋……”
田雨在雨中蹦跳着,欢天喜地地向后院大喊:“妈妈,爸爸同意了。”
在雨中的李云龙后脚跟一碰,挺胸敬礼:“您同意了?我可以叫您岳父了吗?”
那年秋天,在南京的野司留守处,李云龙和田雨结婚了。身边没有亲人,没有老朋友、老战友,因为李云龙的部队已经进入福建,而田雨的野战医院还在山东,没有随战线向前推进。
留守处的干部给新婚夫妇准备了新房,说了几句祝贺之类的客套话就离去了。因为不太熟悉,加之李云龙的级别太高,谁敢闹他的洞房?没有鲜花,没有糖果,没有宴席,新房里只有一个暖水瓶和两只茶杯,连茶叶都没有,一切都简朴得不能再简朴了。不过,两人都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内容有了,形式还重要吗?18岁的田雨,突然成熟起来,就在短短的一个月以前,她还是傻乎乎的小丫头,成天一个劲儿地纠缠着李云龙,女性意识还没有觉醒呢。
但田雨毕竟是田雨,一旦爱情真正来到眼前,她心中对异性隐隐约约的萌动也立刻明确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田雨凝视着这个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心中一阵恍惚。李云龙倒了两杯水,举起杯说:“小田,咱们以水代酒,祝贺咱们的婚礼。真委屈你了,太寒酸了。我李云龙是个粗人,这辈子能娶上你这样的媳妇,是前世烧了高香,就是明天我在战场上死了,我这辈子也该知足了……”
田雨面若桃花,含情凝视,把一根柔软的食指轻轻地按在李云龙的嘴上:“嘘……别说这个字,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为了咱们的新中国,为了咱们的幸福,干杯!”李云龙一饮而尽。
田雨捧着茶杯,微笑着说:“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千万别勉强,向我明说,好吗?”
“不会的,我李云龙是那样的人吗?”
“好,我干了。”
“老李,我要送你一样东西,作为新婚的礼物,你帮我研墨好吗?”田雨铺开早准备好的宣纸,拿出毛笔,在宁思静想中等待李云龙研墨。
李云龙一边研墨一边发牢骚:“这下我可知道什么叫小资产阶级情调了,新婚之夜还要舞文弄墨,你真要把我变成酸秀才?”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