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之中,桓温面壁而立,一抹惨淡的月色,透过墙壁上的小窗洒进昏暗的牢房,令人平添了几分悲伤。到现在,桓温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阶下囚,牢狱之灾他不怕,被人误会也并不放在心上,怕的却是祖上忠良的名声会因此蒙上不白之冤。更没想到,一连串出了好几桩怪事,李达越狱而逃,府库莫名其妙丢失了十万贯,还有章伯钧的突然出现……
“李达绝不可能盗走了府库钱财,时间根本对不上,自己在见章伯钧之前刚刚与李达见过面,如何可能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府库钱财就丢了?只是关键的所在是李达的失踪,直接导致所有的不利都指向了自己。如此原因只能是一个,那便是章伯钧在从中作祟。章伯钧刚到豫章,为何却对城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连细枝末节都清清楚楚呢……“
“难不成是他早已布下的一个局?人心险恶惊到如此地步,简直就是悲哀啊……”
“兄长……兄长……”就在这时,慕容真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贤弟,为兄在……”桓温轻声应答了一句。
“兄长,你我兄弟身陷牢狱,若是坐以待毙,恐怕会遭那贼郡守迫害啊!兄长在京城有些人脉,不如想些办法,请京中大人物出手相救啊!”
慕容真如此说完全是为桓温目前的安危着想,可是桓温听了之后,却久久沉默不语。慕容真心情急迫,于是又说道:”小弟担心章伯钧那厮存心加害兄长,若不能速速脱困,恐怕……“慕容真还想再劝,却听到一墙之隔的桓温终于说话了。
”贤弟,一片真诚为兄岂能不知,只是一来你我深陷深牢大狱,别说传递消息,就是与外边的人见上一面恐怕已是登天之难了。二来为兄虽与京师贵胄有些往来,但仅仅是泛泛之交,更何况豫章与建康相距甚远,即便是有人能够相助,可又有谁来送信呢?“桓温对慕容真说道。
然后,又听到桓温似乎是自言自语的感叹道:”哎!此乃桓温命也!天道如此,空有抱负又有何用……
听到兄长长吁短叹,可真是急坏了慕容真,恨不得肋生双翅从这监牢之中飞出去,只是英雄身陷囹圄,纵使是满身本领却又能奈何啊!
可就在这个当口,只听得桓温那间牢房的小窗外先是传来”梆梆梆……“三声更鼓之声,紧接着又是“咕咕”鸟叫。
起初,桓温和慕容真谁也没有在意,只是那只不知名的鸟儿却越鸣越欢。
“三更半夜,恼死个人啊!我若手中弓在,非将你这烦人的鸟射将下来!”慕容真烦躁的锤着石墙骂道。
“里面关的可是桓公子?”忽然那鸟鸣变成了人声。
桓温与慕容真同时愣住了,这声音似乎耳熟。
“我是桓温,你又是何人?”桓温朝着外边唤了一声。
“果然是公子,我乃李达……”外面的人自报了姓名。
“李达……”桓温以为自己听错了。
“正是小人。得知公子因为李达而被抓进大牢,故而特来搭救……公子……”李达又低声说道。
得知外边之人竟是李达,桓温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李达,我来问你,是否是你偷盗了府库钱财?”
就听外边的李达哈哈直笑,竟然声音大到似乎是忘记了他身在何处。
“公子,若是李达所为,我还回来做甚,拿着钱一去不返便是,如今回来难道不是自投罗网吗?章伯钧陷害公子,同样也陷害与我啊。至于李达如何从死囚牢中逃了,等公子脱困后在下再细细讲诉,如何?“
“李壮士忠义之人,兄长就不要再犹豫了,离了这牢笼,才是当务之急啊!”慕容真也在一边劝说道。
桓温并非迂腐文人,自然晓得轻重缓急,骨气要得,却也应分清场合,与章伯钧那般小人去讲骨气,只能是反被其害,且永世难脱罪名。
于是,桓温对李达到了一句,”好,就依李壮士!“
只是面对高墙,却不知李达有何办法,可以将二人救出牢笼。
“李壮士,可否给慕容真寻套弓箭来,待慕容真射死狱卒,夺了钥匙,然后你我里应外合助我家兄长逃出生天!”慕容真灵机一动想到了个法子。
却听墙外李达“哈哈“一笑,”这位兄弟,何必那般费劲,二位贵人请稍往后退退……“李达又说了一句。
桓温与慕容真不知其意,只好分别向后退出几步。紧接着,就听李达”哇呀呀“发出一声喊叫,再看那堵牢墙忽然开始一鼓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