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和美。
再后来——
再后来是去南城旅游的路上,马路上惊恐的尖叫声、刺耳的鸣笛声和砰的一声闷响。
砰的一声,一切都到头了。
墓园外林深树浓,红日西移。
红得像四年前满地的鲜血,红得像劈头砸下来封口的钞票。
一切滑稽又可笑。
四五年的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总让人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也许是盯久了的缘故,墓碑上熟悉的面容变得越来越陌生。沈姒张了张唇,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只有耳边一阵阵嗡鸣,她闭了闭眼睛,慢慢站起来。
沈姒转身离开,什么也没说。
墓地里依旧无风,只有聒耳的蝉鸣,地面上拖出一条虚白的影子。
沈姒没想到在墓园外遇到熟人。
公路边停着一辆布加迪威龙,骚包又拉风的红色,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赵东阳似笑非笑的脸来,他吹了声口哨,“巧啊,妹妹。”
依旧是熟悉的对话,“你怎么在这儿?要不要送你一程?”
“来墓地给你看风水。”沈姒抬眼看他,眸底一片清冽冷然。
她根本不想理会,抬腿就走。
然后她听到引擎的声音,超跑的轮胎碾压过路边的积水,那辆红色布加迪滑出去,直接横在了她面前。
沈姒细微地皱了下眉,抬了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就要走?”赵东阳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不叙叙旧?”
沈姒站在原地,轻然而笑,“看来赵公子就喜欢跟我过不去。”
“那我可真不敢,”赵东阳夸张地“哎呦”了声,面色戏谑,“上一个得罪沈小姐的已经家破人亡了,他都没过头七,我就不上赶着送死了。”
他露出一点难以捉摸的微笑,“沈小姐可真是手段了得。”
沈姒面上的笑意很轻地浮了下,不以为意,“赵公子想多了。”
这人似乎是来故意找茬的,存了心跟她耗。眼见着沈姒无视他,也不恼,超跑依旧缓慢地往前滑动,亦步亦趋地跟在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