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时,所有蒙军不论远近,全都看到了那个贴地飞翔的巨大火团,他们也全力向着那边包围了过去。
在他们看来,这是通州军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逼不得已使用了最强武器的征兆。
可是就在他们向着后方集中之时,这支小分队却像一支钢针一般,灵巧犀利地穿透了蒙军的包围,一直向着南方穿插而去。
很快的在狂沙之中,蒙军越来越少,直到小分队已经看不到蒙军铁骑的身影。
顾天元毫不犹豫地命令战士们,继续向南!
一日之间,他们差不多狂奔了七八十里,直到傍晚时分,这场铺天盖地的烈风狂沙才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等到他们奔驰到了平原尽头,越过一片小山,来到了山谷之间,这时的顾天元却勒马在山顶上停了下来。
远处是如血般的夕阳,正在天际尽头慢慢落山。
四野依然烈风呼啸,沙尘染遍了昏黄色的天空。这场血战之后,他们终于还是突出了重围!
……
可是清点之后,顾天元和伍朝阳他们才意识到,这一次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部队里的战士折损了七人,全都战死在漫天狂沙之中,尸首和武器却被他的战友带了回来。
还有一多半的战士,受了轻重不一的箭伤。手榴弹消耗了八成,剩下的只能进行一场低烈度的战斗。
战士们疲惫不堪,整支队伍已经只剩下了十匹战马,身上还带着累累的伤痕。
最关键的是,那三个被他们抓到的蒙古密谍由于身上没有穿戴盔甲,全都被数箭穿身而死!
没有了这三个活口,他们这次任务就相当于失败了一半。哪怕他们活着冲出敌人的包围回到通州,也不算是大获全胜,这使得队伍中所有人都异常沮丧。
其中最痛心的就是杨雁翎姑娘,她亲眼看着自己庄中的兄弟姐妹,还有自己的两位亲哥哥,全都死于乱军之中!
此时的杨姑娘,正靠在一棵折断的大树上坐着。往日灵动的大眼睛陷入了呆滞,脸上无数的泪痕将发丝都粘住了。
人逢大难,欲哭无泪,这巨大的打击,让杨姑娘一时间就像换了个人!
……
而这时,在多人的劝阻下,顾天元先生却依然立马在山顶的风口上,面对着烈烈的西风不肯下来。
他还在看着远处那片渐渐黑暗下去,却依然被风沙搅动的沙场。
那里有他死去的兄弟,有他葬送的胜利,在他苍白的脸上,眼神无比悲怆……
“怎么会……”
“……我明白了!”
莫名其妙的在他嘴里说出了这样两句话,等到伍朝阳发现不对,连忙过去扶他时,就听“噗”的一声。
从顾天元的嘴里,霎时喷出了一片殷红的鲜血!
这个睿智而又顽强的年轻人立刻失去了意识,缓缓向马下栽倒了下去!
“顾先生!”伍朝阳上前拼命扶住了他的身体,把他抬到了背风的山谷中。
……
到了入夜时分,山谷中的篝火已经点燃,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火光。
战士们在地上挖掘了两尺左右的坑,在坑里面扔进柴火,开始烧水做饭。
在这个土坑的上面,他们架上了树枝,铺上了树叶之后又培上了泥土。与此同时这个土坑还延伸出一条胳膊粗的通道,一直弯弯曲曲的爬到了山坡上。
这条被埋起来的管道就像树枝一样,不断的分出枝杈,柴火燃起后的烟雾,就这样被越分越稀薄。
直到烟雾在最终的出口处,丝丝缕缕的冒出来,之后旋即又被夜风吹散。
这种没有火光也不冒烟的点火方法,被称为爬坡烟囱,是出自他们统帅沈墨的传授!
……
顾天元先生终于还是醒转了过来,可是在这之后,他随即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服了药之后依然没有减轻的迹象。
他咳出来的鲜血已经染满了衣襟,华朝宗再次给他诊脉之后,他皱着眉头走开,把孔天枢和伍朝阳两个人叫到了自己面前。
“顾先生情况很糟,”就见华朝宗忧心忡忡地说道:“他得的是肺病,怕寒冷,怕劳累,怕心情激动!”
“可是他今天在风沙中指挥战斗,大声嘶喊使得肺部病上加伤。如果咳血止不住的话……他可能回不去了。”
伍朝阳和孔天枢听到之后,也是急得直跺脚!
这位顾先生睿智沉稳,胸中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