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尸体外,还有许多服装不一致的士兵尸体,可以看得出有不少正规编制外的地方武装都前仆后继不顾伤亡的倒在了阵地上。
“首长好!”阻击阵地上有一个战士勉强站直了,包满了纱布手敬了个军礼道:“报告,三分区决死一纵战士马志平向首长报到!”
“报到个屁啊,我问你情况怎么样了,你的上级呢?!谁带你们的?!”顾跃团长都快急昏了,本以为战斗很惨烈,没想到会惨烈到这种程度,只能以不断吞噬双方士兵生命的绞肉机来形容。
这个战士缓缓地低下头:“我们决死一纵就剩下这十几个弟兄,其他的是榆社,辽县等几个地方游击队的弟兄们,排长以上全部牺牲了。”说着眼睛红了,连忙抹了抹眼眶,看来战友和上级军官的牺牲令他极度伤心。
顾跃看了看已经布满敌我双方尸体的战场,心情很是不好,道:“来人,把他们替换下去,找卫生队的人给他们再次包扎,再弄些吃的,其他各营进入阵地!准备战斗!”
在换防过程中,有好几个死战到最后幸存下来的士兵死活不肯撤下阻击阵地,三力的战士们没有多余的废话,一气全敲晕了抬上担架就拉到后面去了。
“机枪架起来,战壕挖深点!注意敌人上来了,别急,先布置好阵地。”二营长扯着喉咙发布着命令。
“卫子哥!卫子哥!”一个微弱的声音引起了李卫的注意力,扭头一看,一个脑袋包着浸透了鲜血纱布的女战士坐在担架上无力朝着他张着嘴。
“啥米?!这种时候还有美眉找我?!”李卫有些疑惑,走过去一看,还是老熟人!原来去年年初反扫荡时,和李卫原来在的三班一起作战过的辽县游击队女战士周燕同志。
一看到李卫过来,抬着担架的两个战士立刻停了下来,好让这两个人说话。
“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整得这么个惨,啧啧!罗卜头唉,好有个性!”看到这个铁嘴丫头脑袋包得跟个印度阿三似的,李卫想起了曾经一起逗嘴抬杠的日子,习惯性地打击脱口而出。
李卫几分开玩笑的话,令周燕不知道是该笑还是生气的好,想像以前那样再和李卫抬杠,咧了咧嘴,像是带痛了伤口,表情再次失落了下去,低声道:“这次,我真悔,我要是早点发现敌人就好了,我真该死。”想到几千号日军伪装成八路军从她的眼皮子底下硬冲了过去,令她悔恨欲死,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辽县游击队一中队和二中队有近三分之一的战士都长眠在了这个阵地上。
“放心啦,交给哥哥我,百分百搞定他们,嘿嘿。”李卫拉开周燕的注意力,想不到这姑娘居然还会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看到李卫大言不惭的模样,周燕似是不甘,“死卫子,什么罗卜头,待过会儿看你变个大大的猪头,看你还敢笑话我。”
这时日军冲锋前的炮击开始了,由疏及密的炮弹不断落在了阻击阵地上,炸起一团团黑云和沙土。
“好了好了,我是猪头成了吧,你到后面去好好养伤吧,我要开工了。”李卫挥挥手让两个抬担架的战士继续走,结束了他和周燕两人短暂的抬杠。
“卫子,你可以变成猪头,但不准你变成死人头!”人伤嘴不伤的周燕忿忿地半坐在担架上冲着李卫的后背喊。
李卫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随即冲入阵地之中。
微型工兵铲在原来阵地上掩体做了加工,每一个士兵都临时摆好一个掩体,做好了战斗准备。
毕竟是华北日军的王牌部队,精通步兵战术,不像以前的混成旅和伪军杂牌部队只会窝蜂的捅上来挨机枪子弹,黑压压的日军摆出了多梯次散兵线,以最小的弹着面阵形缓缓逼了过来。
曾在平时训练中就有研究过冲锋阵形的三团各级官兵并没有任何沉不住气的表现,很冷静的趴在掩体上,用枪瞄准着,默契地分配好射击批次及目标。
二营这次是拉出了全部家底,除了二连一排机范国文的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外,团部又加给了一挺马克沁,加上原来阵地上收罗的一些轻机枪,再配上新分配下来的十几支枪榴弹发射器,不论是战斗信心还是火力,二营都是空前膨涨,老红军团家底的革命队伍可不是普通的地方武装那么容易好啃。
“给我打!”在日军还有百余米的距离时,二营率先开了火,左右翼突然爆现的马克沁弹雨金属风暴形成的两条火龙交叉着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