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区跑了三圈,都楞没敢还手。背黑祸戴绿帽看人家打炮,这都成了炊事班的绝对禁忌,谁惹谁倒霉,丁鹤洋哪儿还敢多嘴。
丁鹤洋几乎连毙了李卫的心思都有了,苦着脸赶紧调转话题,道:“老耿,消消火,我不是故意的,我们也是谈工作嘛,这里还有外人,老耿,给个面子行不,我给您道歉了,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此刻,连调查组的五人也是面如土色,这12区队炊事班长的杀气惊人啊。
“哼!少拿工作来压人!”耿班长一挥马勺,“今天暂且放过你!”扫了一眼周围看士兵,继续道:“炊事班咋啦,炊事班不上战场就孬种啦!日,老子这大马勺上挂着的鬼子小命起码有十来条呢,李卫来咱们班,咱们欢迎,咱们炊事班也好上战场,还可以升级成炊事排、炊事连、炊事营,一样上阵杀敌,不论是多厉害的敌人,碰上了咱们,他也是一盘菜,想咋整就咋整,由不得他说话。”
炊事班耿班长最后那句“不论是多厉害的敌人,碰上了咱们,他也是一盘菜,想咋整就咋整,由不得他说话。”虽然带着强烈的职业特色,却博得了周围战士一片喝彩声。
耿班长说这话可没半点忽悠,跟着12区队这么长时间,有时战场上敌我双方打急了眼,打起了白刃战群殴,炊事班耿班长有时也会热血上头,扔下手上的活,抓着不离身的大马勺就冲上战场,重二斤七两的精钢铁铸大马勺可真算得上是一件凶器,勺到脑裂。
嘣!敌兵钢盔凹陷!
嘣!敌兵脑花四溅!
嘣!敌兵筋断骨折!
这件奇门兵器横扫之处所向披靡,屡建奇功。
杀退敌人后,随意弄点水冲洗一下大马勺在战场上沾染地脑浆血汁后,再直接伸进行军大锅里搅巴搅巴,看上去挺恶心人的,战士们捧起饭碗的时候并不在意,一方面是累得实在没力气计较,另一方面是颇有古宋名将岳飞时的“壮志饥餐胡努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沙场豪情意境。
望着一干炊事班的大爷们在好劝歹劝后才肯离去,调查组的五个调查员齐刷刷地抹了把冷汗,这12区队还真是卧虎藏龙,连个炊事班都这么牛。
“你们这儿可真是了不得,难怪传闻说12区队是十一分区里战斗力最强的队伍,可真是有一套啊,果然不同凡响。”调查组组长说话都谨慎了许多,不再敢祸从口出。
“嗯,好险,今天我这条小命差点没祭了那大马勺!真让各位同志见笑了。”丁鹤洋背后是一阵寒意,“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少惹是非!”
调查室的门再次关上,丁鹤洋看向仍趴在那睡着的李卫一瞧,乐了,这丫的动作可真快,一转眼的功夫,面前摆着的一大碗小米粥就被整了个干净,刚才屋外那一顿吵闹也不过只是引起他注意送到跟前的小米粥。
再接着问了一日,李卫这老油条让调查组的调查员们也觉着烦了,不论是用什么方法都没查出他有什么异常问题,李卫的回话,总让人感觉处处有问题题,但处处又没问题,调查员和丁鹤洋都感觉自己快得了神经衰弱症,想当年在任丘到日军大牢里,李卫可是审讯人员的克星,更何况丁鹤洋这几个半道出家的非专业虾兵蟹将,他们也仅仅是被授权为调查,而非审讯,更非审查。
熬了两日,调查组组长实在是看貌似人畜无害表情状的李卫同志,眼神里都有些犯憷,无奈之下只好鸣金收兵,草草写了一封查无问题的总结报告,带回分区司令部,调查组在走之前,也没少数落丁鹤洋,下次拿到证据再提请调查啦之类的话,其他的重话倒也没多说,不过总算是认识了12区队里这一干人。
偏偏丁鹤洋本想着一心立功露个脸,却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好为了挽回面子,自告奋勇犯险陪着李卫去接应军火。
耽误了几天后,李卫带着丁鹤洋和四个战士在清晨离开了区队军营,在晨光中劳作的石井村村民看到李卫一行人从村口出村时,习惯性地在田里直起身,热情地打着招呼:“早啊!李卫同志,上哪儿忙去啊!”
李卫脸上带着亲切微笑,挥挥手道:“我们去叛变,投降国军去!”李卫的声音宏亮清晰,道貌岸然地似是一片军民鱼水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