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急得无法静心,在府内一等人全部歇下之后冒着风险唤来紫鸢与紫苏二人同出了城,夜半之时便到了竹林深处的小屋。
那小屋无一丝光亮却能让梁幂云肯定有人在里面,她跨过那点点火光的火堆直接推门而入,果不其然一招直冲她而来,暗夜之中的较量全靠耳力,当然这一层门内也未有人赢得过她。
不过十招人便被踩在脚下,身后两人讶异之余赶忙干起了自己的事。紫鸢急忙点亮烛火,趁着火光紫苏将被梁幂云踩在脚底之人制住。
她未发一言只看着底下挣扎之人,看着他抬眸一瞬那由狠转惊的眼神,看着他那颤抖微张的唇上下一碰唤了一声“主人”。
“还记得我是你主人?”梁幂云失笑,“你都已经叛主多少年了?居然还敢叫我主人。”
他低下头,眼里热意暗生。
“我是该叫你寒云还是该叫你云寒?”坐到紫鸢搬来的竹椅上,梁幂云看着眼前埋头之人发问:“你该敬我还是敬安平王?”
他瞬间抬起头看向她,却又只一瞬便低下头。
“我……是云寒,是主人的弟子。”
“我现在可受不起你这弟子,容易折寿。”
……
“莫枞救下了你?”
云寒顿顿点头。
“然后将你送给安平王做事?”
他还是点头。
梁幂云笑弯了眼,心却是痛的。
“想不到我手里接下这么多条命,最后却被自己救下的人算计入底。”
他将头埋得更深,不敢看她。
她渐渐收了笑声,淡淡道:“如今回落我手,你该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
云寒微一愣怔,声音若蚊道:“我知道。”
若非离得近还听不到他这打自心底的挣扎,她示意紫苏放开他,将人拎着跪直了些。
她了解云寒的性子,就是强行给他掰回来了他都要自己卸了力气重新埋回地里去,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埋着头的,就像那次在安平王府外一眼看去只见到他的头顶一般,说到底还是懦弱胆小,她才一直疑惑他此前为何会叛主。
“我问你件陈年旧事。”
云寒微微抬起头,“主人请问。”
“三年前为何杀人背叛?”
抬起的头重又低了下去,他还是不想不敢说。
“说。”
“主人莫问,云寒不会说的。”
这懦弱的性子倒是倔的很,梁幂云来了兴致,今夜不将此事挖出来还就不罢休了。
“是不是跟莫枞有关?”
云寒显然没想到她还要问,却已经下意识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一发不可收拾。
“莫枞撺掇你杀了那些村民?”
点头。
“村民得罪了你?”
摇头。
那是为什么?云寒这人心性善良,不会无缘无故杀人,能惹他当时动怒杀了好几个男壮……
梁幂云脑中霎时一闪,又问道:“与我有关?”
云寒一愣,不再作反应。
果然,梁幂云挥退紫鸢紫苏二人出去外头候着,又起身走至他面前蹲下。
“与我有关的事,是不是该说与我听?”
两人距离过近扰得云寒心中慌乱,他挪了挪身子想要离她远些却未想被她制住还被迫抬头与她对视,一瞬间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放大在他眼前。
梁幂云抬着他的下巴平视,“云寒,你是我第一个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该是比其他人更要知晓我的耐性如何。”
云寒眸中惊恐,对视着那双让人无法拒绝的双眼全身僵硬不敢动作。半晌他虚虚低眸,轻声道:“主、主人,我说。”
他挣扎着要从梁幂云手中逃脱出来,然后迅速挪动着身子往后退了一点,将头又埋了下去。
“说吧。”梁幂云起身重又坐回去。
“三年前那场救灾中,弟子杀的那几人着实该死。”他说着微微抬眸看向她,暗暗咬牙道:“主人好心好意为他们寻了栖身之所,让他们命有所依。可……可是他们却暗藏肮脏龌龊之心,觊觎主人,还将主人……的画像藏在家中观摩。”
梁幂云眸光一顿,“所以你就把他们杀了。”
“弟子实在气不过,那些人简直该死,枉费主人对他们一片善心。”
“你可还记得那地方是哪?当年又是何等灾难又是何等惨状?”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