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表看,聞弘政也?不是那種人。可他們這類人,從?外表上能看出?什麼。
可徐靳詫異含笑地轉身回來看她,問她為什麼不進來時,鍾黎又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又不是什麼天仙。
說難聽?點?,徐靳應該不缺女人,犯不著。
「找到了。」徐靳將一沓資料從?抽屜里取出?,堆在書房的書桌上。
鍾黎好奇地接過?翻了翻,居然都是很珍貴的案例設計,絕不是課上那些千篇一律的東西。
「……謝謝,我看完後還給你。」
他笑了:「送你的,只是複印件。」
她又說了一遍謝謝。
徐靳皺著眉頭支在那桌案邊,眉眼?被橘色的燈光暈染得挺溫柔。他手裡是轉著一支鋼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筆蓋抵著桌面輕輕地划過?。
有細微的摩挲聲在安靜的房內響起,像極了窗外微風拂動樹葉的聲音,讓人心裡寂靜,不覺聯想到其他更加微妙的東西。
鍾黎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有什麼問題嗎?」
他笑得隱晦,目光卻是一瞬不瞬的:「你的『謝謝』太多了。我們之間,應該不用這麼客套吧?」
鍾黎被他說得尷尬,不知道?要?怎麼回,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盯視。
好在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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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除了學業和?打工掙錢之餘,鍾黎大多時候是和?徐靳在玩遊戲,她也?是那段時間才加的他微信。其實對於他這號人物沉迷於打遊戲這種事情,鍾黎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放鬆。]這是徐靳的解釋。
他有時候邀她吃飯,跟她聊一些電影、建築方面的事兒?,兩人倒是挺有共同語言的。徐靳說話做事都挺有分寸,從?不越界,讓鍾黎不覺羞愧於自己之前?的某些齷齪猜想。
但是實際上,兩人見面的次數也?不算很多。
日子?好像漸趨於平靜。
直到五月底那天她去參加一個文化節。
「真是沒天理了,你昨晚通宵打了一晚上的遊戲,不但不見憔悴,反而有些病如西子?勝三分的美。」姜雪兒?盯著她臉看了會兒?,忿忿不平道?。
你得承認,有些人天生底子?就是好,不化走在路上照樣回頭率百分百。
「真的假的?我還以為我黑眼?圈濃到不能看呢。」鍾黎咯咯笑著跟她挨到一起。
不拍戲以後,她更加懶得化妝了。
表演挺千篇一律的,她們作為志願者,脖頸上掛了一塊牌就在露天場地上開始維持秩序,只需要?掛著微笑就行。來的不止有市里和?鄰市的領導,還有總政歌舞團的交流生,遠遠望去,個個嬌柔明?艷若花團錦簇。
所以,那樣一道?高挺修長的身影立在一眾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孩中,就顯得格外醒目,如鶴立雞群。
鍾黎的目光停滯下來,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再看見他。
他穿西裝,五官硬朗,不笑的時候有點?兒?冷峻。
以至於周邊幾個女生躍躍欲試想要?上去搭訕,但到底是沒那個膽子?。
唯有個穿軍綠色制式的老?人在跟他說話,似是熟稔。
老?人是抗戰英烈,那個年代走來的,這把年紀了依然精神?矍鑠,以前?在他爺爺手底下當過?兵,自然待他格外親厚些。
容凌沉了一早上的臉也?難得開顏,露出?一些笑意。
他自然是好看的,如果不熟悉這個人,不知道?他那個性子?,端看外表也?很難不為他傾倒。那挺拔如松柏的身段和?高華的氣度,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言笑晏晏,鋒芒內斂,笑或不笑都那樣迷人。
鍾黎知道?自己這樣很沒有骨氣,可腳就是像被釘在了地上似的,根本沒辦法挪動分毫。
這個人也?帶給她一些不好的記憶,但兩人之間,更多的還是美好的相處,是他對她的諄諄教?導和?細心呵護。她這樣忘性大的人,實在很難恨得起來。
其實她當時很猶豫,要?不要?主動上前?搭話,給彼此一個台階。
這種想法在看到一個年輕女人走到他身邊,含笑地拍了一下他肩膀時,瞬間打消了。
那是一個挽著精緻盤發、身著月白色手工刺繡旗袍的女人,戴著全套的珍珠首飾,笑起來很是溫婉動人,似乎——是總政歌舞團這次領隊的老?師。
隔太遠,鍾黎聽?不到他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