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這個好辦,就咱們一家三口去。
鍾黎再沒話說了。
她只好報了就近一個滑雪場的地址。
除夕夜是在容家吃的,吃完飯容應棠就回了南海,顧允章交代了他們兩句, 給小南瓜包了個大紅包也離開了,一家三口動身北上。
路程不算遠, 但路上遇到高峰期, 交通實在擁堵不堪。
「累的話你們先休息一下, 到了我喊你們。」容凌說。
「算了,睡不著。」她嘴裡這麼說,過一會兒后座就沒動靜了,容凌詫異回頭,發現她已經抱著小南瓜窩在后座睡過去了。
胸膛微微起伏,臉頰溫潤,小南瓜趴在她懷裡,母子倆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盯著她,連綠燈了都沒瞧見,直到後面汽車傳來鳴笛聲。
他忙啟動車子,匯入車流中。
抵達滑雪場已經是黃昏時分了,鍾黎還睡著。
容凌將她和小南瓜從車裡抱了出來,將小南瓜交給魏允抱著,自己抱著鍾黎去了休息的房間。
鍾黎一直睡到夜半才醒,揉著眼睛好一會兒才徹底睜開。
「醒了?」容凌倒一杯水,往後一靠抵在沙發邊緣,慢條斯理喝著。
鍾黎揉了揉眼睛:「這是哪兒?」
「你忘了?滑雪場啊?什麼記性。」他哂笑。
鍾黎有些迷糊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不好意思地對他笑笑:「我睡糊塗了。」
她覺得肚子餓,忍不住按了一下。
容凌說:「我給你點了餐,我們去樓上餐廳吃吧。」
「那小南瓜怎麼辦?」
「我喊了魏允,讓他幫忙看著。」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鍾黎掙扎了會兒還是屈從了自己的胃,被他牽著去了餐廳。
只是,在房門口和魏允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多少有些訕訕的。
好在魏允訓練有素,沒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
餐廳里沒什麼人。
鍾黎看了一圈,這是建在山頂的玻璃花房,除了深棕色的家具和書架,一應是透明玻璃的擺設,吊籃里墜著綠色植物和花卉,夜間頭頂繁星點點,小燈泡一閃一閃,別有一種靜謐溫馨的情調。
「這邊環境很好啊,為什麼沒什麼人來啊?是太晚了嗎?」
「可能是吧。」容凌低頭,不在意地一笑,手裡刀叉緩緩切著牛排,將切下的條狀擱到她碗裡。
其實他一早就讓人清場了,他實在不喜歡吵吵鬧鬧的氛圍,何況是難得跟她出來吃頓飯。
燭光晚餐,怎麼可以讓無關緊要的人來打擾?
鍾黎沒多想,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
「別光顧著吃,喝點兒酒。」他將倒好的紅酒推到她面前。
「我不喝酒,我酒量不好你知道的。」
「沒事,我在這兒你怕什麼?喝醉了我抱你回去。」
「真不行。」
「就喝一點兒。難得出來一趟,別這麼掃興,乖。」他繼續誘哄。
鍾黎推不過,淺酌一口。
這酒入喉甘甜順滑,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抬眼朝旁邊的酒架上望去,每一瓶酒都不一樣,自信看,竟都是珍品。
「這些都是老闆珍藏的,一開始怎麼說都不肯拿出來,後來還是被我給挖出來了。」他舉杯跟她碰一下,「要不要一一品鑑一下?」
「不了不了。」她對喝酒實在沒什麼興趣。
酒杯在細長的指尖輕晃,暗紅色的酒液里倒映出她自己的影子。
是一副臉頰微醺、春色無限的樣子。
鍾黎驚覺這酒的後勁其實挺大的,她似乎喝多了。
「我不能喝了。」她放下酒杯捧住臉,懊惱地說,「回頭還要照顧小南瓜。」
「他睡著了大晚上的你照顧什麼?」
「我要給他蓋被子呀,他經常踢被子。」
「我會給他蓋,放心,ok?」
鍾黎已經聽出他語氣里那點兒不滿,雖然神色平和,但微闔的眼帘和涼淡的眼神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鍾黎也覺得自己掃興,難得聚一次呢,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晚飯吃完,她挽著他的胳膊走在山間笑道上。
路旁是一應的仿真鐵軌道,更遠的地方是暗藍色的天幕和一望無垠的雪場,偶爾有幾行足跡深淺不一地浮現在雪地里。
月光一照,清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