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让开?是不是要咱家亲自请你押回东厂?”
刘世语气一沉,面目间透出一股阴鹫气息。
禁军头领分明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位大人想要进去,小的可以为您让路,但。。。现在不太合适。”
“为何?”刘世目光一凛,无形中的威压愈发沉重。
禁军头领额前渗出冷汗,为了保命只能如实说出了原因:“太子殿下也来看望四皇子了。”
闻言,刘世眉头一脸,沉默了下来。
陈向北和小杨子也是深感诧异。
须知,将赵成义软禁于城西梁国公府,乃皇帝的亲笔御制,身为当朝辅政太子,竟敢私下前来,就不怕触怒龙颜?
“太子独身前来的?”刘世瞳孔微缩,又询问道。
禁军头领压低了声音道:“与康王同行。”
“知道了。”刘世答应了一句,脸上风轻云淡,却是心头一动。
康王乃当朝圣上的皇叔,赵构,属于有有藩号无藩地的挂名王爷。
掌管大周宗正寺。
由于年岁高的缘故,平日不参朝堂政事,除非是涉及宗亲政令的大事才会亲自出面。
也难怪太子敢前来梁国公府,定是走了康王赵构这层关系。
以宗正寺的名头出入,训诫有罪的皇室宗亲,也算是一个理由。
“难怪陛下会将一国政事交由太子定夺,单此养望之举,不知多少皇子望尘莫及了。”
刘世心中略有凝重,他对东厂的未来很是忧心。
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太子还是如此心机深重之人,只怕到期时东厂上下都得重新洗牌。
“既是太子与康王在内,那咱家就不扰他们叔侄相聚的兴致了,咱家今日没来过。”
刘世说完,领着身后的两人离开。
在长街上兜了一圈,又来到一间茶楼,登上二楼后,刘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陈向北走近才发现,刘世选的这个位置是别有用意的。
从此处观望,便能看见不远处的梁国公府。
三人坐下后,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梁国公府的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一名剑眉星目的文人雅士气息厚重的年轻人,和一名中等身材的来者走了出来。
前者褒衣宽袖,如同一位学识超群儒雅谦逊的儒生。
后者虽白发苍髯,但眉宇间精神气十足,一步一行更是气势逼人,根本不像年过七旬的迟暮老人。
陈向北的目光落在那名“儒生”身上,瞳孔微缩。
当朝太子,赵成明。
真想不到啊,当今太子竟是一副文墨书生的风范,丝毫不像能接过大周旗帜,位极九尊的人中龙相。
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不着龙袍着青衣,如同道观天师,儿子不着蟒袍着儒衣,一身文人雅士的气息。
正当这两人从茶楼下的长街经过时,刘世目光眯成了一条狭缝,随即落下了布帘,挡住了视线。
此举印证了陈向北心中的猜测。
可就在布帘落下的瞬间,康王赵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头往茶楼的二楼窗户扫了一眼,目光微变,却并未作声。
他与一旁的赵成明说道,丝毫不吝啬赞美:“明儿万金之躯,却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尽孝友之义,有如此储君,实乃吾大周之幸!”
“只是。。。此行或许会引来龙颜大怒,你可曾细虑?”
“康王高抬了,成明不过是尽为兄之责,理当规劝成义改过迁善,哪怕触怒龙颜,成明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只希望成义能洗心革面,让父皇刮目相看,从而网开一面。”
赵构点了点头,移开了目光,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两人前脚刚离开。
梁国公府中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赵成义狠狠摔碎了一只价值不菲的玉雕,一拳一拳地砸向案几,直至整张案几四分五裂,却仍然难泄他心头之恨。
“就凭老子姓赵,整个天下都是我家的!
凭什么让本殿下去给那个女人道歉?
要不是那老东西碍手碍脚,本殿下早就将她收为胯下玩物!
如今还想让本殿下认错?凭什么?”
说着他又猛地踹出一脚,直接将一面屏风踢烂。
无意间,他看见了门外噤若寒蝉的小幂,立马露出一个玩味的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