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的心头霎时就沉了下来,并做好了准备,随时遁逃。
小杖受,大杖受!
这踏马都要命了,不跑是傻子!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下,真要到了炼狱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的都能被他们掰成歪的!
更何况是他本来就歪!
绝对占不了什么便宜!
然而,正当陈向北沉心应变之事,车驾却突然绕进了一条林间小径。
这让陈向北更加疑惑。
不去炼狱牢了?
该不会是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做掉吧?
随着马车滚滚向前,一座偏僻长亭出现在眼前。
亭子中伫立这一名身着紫衣的老太监,根据其装束判断,应该也是元老阁的某位赡养。
陈向北下意识地祭出玲珑真眼,窥探之后却是吃了一惊。
此人竟是一名伪渊海境的高手,但其身上却散发着极其浓重的妖邪气息,犹如一尊魔头变幻的肉体。
“到了。”徐云波目光一凛,眼底划过幸灾乐祸执事。
一路上,他与其他几名手下都沉默不言,可看见站在亭子中的人影时,似乎立马又有了站起来的底气,连语气都硬气了几分。
陈向北敛着眉头下车。
车内的其余几人,都用看死人的目光,望着陈向北的背影,嘴角纷纷露出狞笑。
当陈向北下车的一瞬,亭子内的人影也投来了目光。
淡淡的一眼,却叫人深寒彻骨。
“你还愣着做什么?这是咱牢部的曾赡养!还不快快上前行礼问安?”
随后下车的徐云波,用着高高在上的口吻,命令起陈向北。
陈向北却是在亭子外停住了脚步,对亭子内的老太监视若无睹,转过身,质问了起来。
“徐长老,你将咱家带到此地有何贵干?何千户人呢?”
闻言,徐云波轻蔑一笑,可算能狠狠出心中的恶气了。
“你一毛都没长齐的关系户,有什么资格见何千户?”
“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徐云波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机。
陈向北总算是听明白了,果真如自己猜测的一般,他们手头上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证据,之所以将自己带出据点总部,是为了杀人灭口!
“想要我死,何须这般劳师动众?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吗?”
陈向北淡淡一笑,又说道:“但我想不通,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你们为何会盯上我?”
说实话,要不是此前观看了记录,得知牢部的人事变动,陈向北甚至都不知道这徐云波是谁,相互之间更无抹不去牙齿印。
他们为何会铤而走险,对自己这位东厂执事下手?
即便他们得手了,也断逃脱不了罪责,这完全是亏本买卖啊。
莫非是何顾清要自己死?
想到这,陈向北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此前金老对自己动手,就是何顾清下的旨意,而这姓徐的又打着何顾清的名号来要求自己配合调查,莫不是真与何顾清有关?
这么说来,是因为此前的摇头丹一事?
细想之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这波反射弧属实是慢了,早知如此,刚才出了京城就该先下手为强,逐个击破!
好你个何顾清,你这千户位置是嫌做得太安逸了,是该挪挪位置了!
想到这,陈向北心中的杀意无比浓烈。
另一头,徐云波却并不打算让陈向北死个明白,压根就不搭理,而是阴森森道:
“想知道?别急!等到了九泉之下,你大可以问牛头马面,也可以问黑白无常!到期时不就清楚了?”
随后,徐云波大步上前,朝着亭子内的老太监拱手行礼。
“请曾赡养出手,绞杀此忤逆之辈!”
亭子内的老太监微微抬头,目光扫过陈向北,用阴沉的声线说道:“前途无限的金吾卫,偏偏要自讨取死之路,那咱家就成全你!”
陈向北眯着眸子,也看向了这名身怀妖邪气息的老太监。
“好一个取死之路!你们真就不担心会在阴沟里翻船?”
与此同时,玲珑真眼迅速扫过方圆之地,赫然是一片罕无人烟的山野,最合适杀人了!
曾赡养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杀机骤现。
“怎么?难不成你这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