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刺客的感覺沒有錯,司檸微微垂著眼,目光沒有焦距但視野里橫在脊柱上的傷痕在瘋狂地吸引她的注意力。
也罷,總歸已經這樣了,裝了這麼多年也該休息一會兒了。
冰藍色的法袍抖落因為冰屬性而凝結的小冰粒,雪白的法杖在昏暗的環境裡流光溢彩。
冰霜領主再次回歸九天大陸。
幸運兔毛一瞬間就明白為什麼會選自己進來看本了,作為早早就被迫知曉秘密的人,除了她還能有誰。
摔!就說該去改個名字的,你看現在領主換身份都不做偽裝了。
一想到自己曾經因為在副本門口隨機一偷就偷到了領主,從而成為了這個坑爹的知情人,幸運兔毛就想把自己的手剁了。
讓你手閒,讓你無聊!讓你隨便一選,看!選了個死神出來吧?
事已至此,幸運兔毛生無可戀地掏出一頂小帳篷,努力把自己塞了進去。
嗯,就這麼安詳的去了吧,起碼墳是她自己選的。安詳躺好jpg。
粉色的繩子再次綁在了手腕上,boss或者說賀洵對此已經不在乎了,直接同意了綁定。
成功綁定的一瞬間,屬於冰霜領主的血線被共享,賀洵臉上的傷口再次消失,身體被掌控的感覺的回歸讓他微微眯了眯眼。
司檸靜靜地看著他脖子後面的猙獰的傷疤一點點消失,回歸到建模初期的光滑樣子。
翻了翻手掌,賀洵撩起粉色的繩子在指尖打了轉後緩緩站起身來。
原本現實中賀洵要比司檸高一些,但遊戲裡大概是建模又同為boss的緣故,兩人幾乎一樣高,雙方靜靜地對視著。
賀洵看著眼前的人(?),眉眼裡帶著溫和的笑意,完全沒有現實生活中的冷峻。
而司檸冷著臉,盯著黑洞洞的眼眶氣勢洶湧。
所有的傷,包括斷掉的手都好了,除了右邊眼睛。
是建模的時候原本就是這樣,還是因為其他的緣故?
「你認識我?」男人的聲音輕柔地拍打在司檸耳畔,雖是疑問但語氣肯定。
「哦,認識。」
這顯然是值得他關注的事情,賀洵不動聲色地往前走了一步,臉上的笑容更加和煦,「我們……是什麼關係?愛人?姐弟?兄妹?還是朋友?」
司檸挑了挑眉,原本冷著臉色隨之融化,「都不是。論道理,你該叫我一聲爸爸。」
……
恢復了傷口,有著近八分原本容貌的賀洵被這突如其來的關係給震驚到,整個人頓在那裡上上下下地看了司檸好幾輪,仿佛在確認眼前這貨,到底是如何男扮女裝的。
短暫被帶跑偏了一會兒之後,賀洵理智回歸,「我雖然神志上不太清明,但應該沒有喪失常識。」。
「是麼?」司檸抬手碰了碰空曠的眼眶,對方明顯想躲但又安耐住了,任由她在臉上作亂。
「我總覺得你不太一樣。」對比涼城主和鳳羽凝來說,司檸發覺賀洵的記憶狀態和他們有著很大的不同。「你是人麼?」
賀洵語氣溫和地回答了這個不太禮貌的問題,「當然是。或者說和你一樣。」話是這麼說的,眼神里分明寫著:什麼睿智問題,你這不廢話!
這讓司檸愈發肯定賀洵的狀態不對,鳳羽凝和她說過,她們有個覺醒的過程。九天聊天室里的人都認為自己是覺醒的npc,當然這裡面涼城主大概發覺了什麼。
一個自認為覺醒的npc是不會把自己和玩家等同的,也就代表並不認同自己『人』的身份。
從見到賀洵開始,他卻自始至終都把自己放在『人』的角度上,從來沒有承認過npc的身份,或者說壓根不覺得自己是npc。
見司檸又沉默,賀洵急需要獲取足夠的信息,「還沒問過,我叫什麼名字,你又是誰?」
「我啊?」司檸收回手見他身上帶血的白衣不順眼,從包里掏出一件斗篷給他披上,「我是一顆檸檬,你是一隻小狗。」
眼看著對方一臉無語,司檸低頭給他系斗篷的帶子時眼神晦澀。
剛剛有那麼一個瞬間她差點就說出口了,但她不敢。
都說名字是很神奇的東西,就算人老了神志不清了,也會回應別人喊自己。也有說死後靈魂能記得的最清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說她膽怯也好,懦弱也罷,她真的怕『賀洵』這個名字一出口,對方就神志崩潰了。
拿過嵐叩留下的發光髮帶,司檸在給某人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