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最後一個煙圈,她把菸頭丟進一旁的菸灰缸,轉身要進去,脖子突然一緊,快步走來的霍止扣著她的脖子走進安全通道,下到一樓天井,接著把她往園子裡的花樹叢里一推。
燈籠亮著,亮光被樹木掩映,綽約瑩瑩,照在霍止臉上,他的表情看起來很不愉快。
她想笑,但霍止不想,提步把她逼進山石後的陰影,皺眉瞪她,「舒澄澄,當著那麼多人,你要不要臉?」
霍止進一步,舒澄澄就退一步,一直到後背靠上了石頭,她退無可退,只好合起兩手,指尖抵住下巴,「拜託拜託,算我錯了,好不好?」
第22章 第六章未燃之骨(3)
舒澄澄今天妝很淡,只塗了一點亮亮的淡色唇蜜,這麼笑起來很好看,讓人咬牙切齒。
舒澄澄告完饒就跑,霍止捏著她的領子把她拉回來,「你跑什麼?」
舒澄澄又被靠上山石,屈起腿蹬他,「樓上那麼多人,你要不要臉?」
她跟複讀機似的學他說話,霍止一時倒沒把她怎麼樣,只端詳她的臉。舒澄澄一向沒正形,從她臉上尋找什麼真的東西,如同在建成的高樓上找最初版草圖。
舒澄澄不喜歡被人這麼看,像被扒光了衣服遊街。她突然抬起手,捂住他的眼睛,「有這麼好看嗎?要不要給你拍私房照留念啊。」
霍止看著看著,突然翹起唇角,「舒澄澄,你是不是挺喜歡的?」
「喜歡什麼?」
「給我當狗。」
她笑了,「霍止,我主要是沒得挑,如果我是甲方,我巴不得讓你給我當狗,把你拴在公司大堂看門。」
霍止自動忽略她的話,「你剛才對我開黃腔,但這棟樓不大,暗處很多,我們的包間也不遠,你很清楚我會來找你。」他像能透過舒澄澄的手心看見她的臉,清晰地分析著她,「昨天你也很清楚。你會一直見到我,但你還是惹我。」
舒澄澄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低頭掏出火機和煙盒,但霍止顯然不想讓她逃避話題,一按她的手指。
霍止扣著她的手指,幫她按亮火機,燃起一簇火苗,輕聲追問:「你這麼喜歡惹我,為什麼?」
火苗就在眼前,舒澄澄被火光烘烤著臉,那種熟悉的煩躁又緩緩升起。
在男人面前裝一裝她是會的,甚至很在行,但面對霍止,她總是很難馴從,原因不明,也許是因為她對過去一向不置一詞,但霍止總把往事摔到她面前。
她冷冷看霍止,「我還要去舔別的甲方,你到底要不要?」
霍止不答,她拿回火機就要走,順手抖出一支煙。霍止屈起食指一敲煙盒,把那根煙敲了回去,也把她的頭髮抿到耳後,「叫小聲點,你甲方在樓上。」
舒澄澄一直是把甲方當爹捧,何況今天東仕和影立都在,她有雙份的爹,一時真沒敢再跟霍止對著幹,一聲不吭,但手腳掙扎得很厲害,霍止警告她:「別把妝弄花了。」
以前她塗點潤唇膏,霍止都不敢隨便碰她的嘴唇,但以霍止現在的做派,大概真幹得出這種事。
舒澄澄一窒,索性由他去了。霍止可能是想她叫出聲,但她沒叫,死死咬著嘴唇,不時抬頭,越過石頭和花叢樹木,惦記影立的人不知道到了沒有。
正想著,就有聲音從樓上傳來,是黃岳和小林他們走出走廊找她,一邊說笑著商量菜式,小林的抱怨聲很近,「舒老師喜歡吃甜粥,你非要點鹹的,煩人。」
舒澄澄正走神,霍止把她推上一塊躺臥的矮山石。山石上爬滿的薔薇花枝被她壓垮,四面八方地擦過身體,花朵樹葉和小刺都輕微地搔過她發燙的耳朵臉頰脖子和神經。
她沒有想到霍止會把她推到地上,也沒有想到植物會這麼癢和刺痛,輕輕叫了一聲,隨即捂住嘴,指縫裡漏出一聲克制低啞的鼻音。
霍止拍拍她的鼻子,笑話她大驚小怪,她眼角掛紅,輕聲說:「……你幼不幼稚。」
她這把喑啞的嗓子讓霍止很愉悅,接著把一枝花扣進她嘴裡。
舒澄澄自認為膽子大,不那麼牴觸,但由於愛錢,她還是很在意影立這筆單子,甲方就在樓上,她今天格外緊張,越是緊張越是出問題,最後她又是警告又是求饒:「霍止,你別犯病,差不多就行了。」
霍止本來想讓她翹掉這場飯局,但現在她一臉恐懼,極大地取悅了他。
最後舒澄澄爬起來拍掉身上的植物莖葉、花蜜花枝,所幸今天穿的衣服很耐髒,但絲襪破了,她解開弔襪帶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