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澄走上樓,霍止翻過一頁書。
她向上邁台階,聽到他說:「你不高興。」
賺錢沒有容易的,碰到什麼事都不新鮮,舒澄澄見過更糟的,今天只不過是被人抱了抱腰,她沒有覺得不高興,至多只是討厭被前男友看到她很狼狽,更討厭被前男友這樣解圍,顯得更狼狽。
但霍止說她不高興,她的心口就真的湧出一點無名狀的悶,需要找一些更具體鮮明的感受遮蓋。
她不常需要安慰,但霍止侵占了她的時間和空間,她可以收取一些補償。她這樣想。
舒澄澄把包和鞋子放在台階上,返回去爬上沙發。
霍止翻著書,巋然不動,任由她像只小貓似的爬上身,她就又把下巴搭在他的書上,看著他,「你把我的襪子弄壞了,加上昨天的書,一共是兩千一百八。」
霍止聞到很濃的酒味。他不喜歡這種氣味,但能直覺地感受到舒澄澄也不喜歡,一身酒氣不是她的本意,所以他並不覺得太噁心。
他抬開她的下巴,又翻過一頁書,「所以呢?」
「你欠我錢,跟我那個吧。」
「我欠你錢?我的領帶也許更貴。」
「那你可以在上面。」
舒澄澄說得好像這是很大的讓步,霍止承認她有點可愛,終於把注意力從書里拔出來,微笑著問:「你只有昨天一次在上面。只有這一點表示嗎?」
她思索了一會,再次讓步,「還可以有一點。我承認,我是喜歡惹你,你凶起來,我感覺很不錯。」
聽到這裡,霍止把書合起來,放上茶几,手牽過她的下巴。
好像一直都沒有認真接過吻。她嘴裡的白蘭地味和薄荷糖味很濃重,不是她身上常有的味道,還有,可能是因為酒喝多了醉得厲害,她吻得青澀唐突,毫無技巧心機,對他而言是一個陌生的吻。
第24章 第六章未燃之骨(5)
她很快就離開他的嘴唇,向下吻到下頜角,因為他這塊骨頭的位置很敏感,她一向習慣從這個地方開始。但是霍止今天似乎無意深入,他把她的腦袋牽回來,按住後腦勺接著吻。
這個吻的時間久到舒澄澄快要崩潰,她喝醉了,沒有太多耐心。
他解釋:「我喜歡接吻。」
「我不喜歡。」
「那你可以不閉眼。」
舒澄澄於是睜著眼睛,眼前就是霍止的眉眼,他的神態很專注,長睫毛安靜地合著,真的在享受這個來自前女友的吻。
她沒有打斷他,或者說是沒有驚動他,但是心臟跳得很快。
這種圖景和這種關係搭配起來,堪稱觸目驚心。她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想的。
直到霍止吻夠了,睜開眼,終於放開她的嘴唇,她突然站下地,提起水杯上樓,「不用了。」
都已經到這了,霍止沒有讓她走掉,他身高腿長,幾步就趕上來,舒澄澄要跑,他把她拉進書房放在桌上,她見躲不過,也就算了,主動翻身趴在桌邊,但霍止把她翻過來,又壓下來吻。
酒的後勁越來越大,舒澄澄渾身血液都在衝撞,她手指抓住桌上的東西忍耐,抓皺了兩張圖,拿起來看,是她畫的方案,霍止在上面圈滿了標記,好像哪裡都不滿意。
舒澄澄看得走神,腦袋一歪,撞上櫃角,「咚」的一聲悶響,她抬手捂住痛處,霍止隨之覆住她的手,輕輕地揉。
他言而有信,只要她不惹事生非,他討債也可以很溫柔。
他沒有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樣凶,力道很輕,緩緩碾磨,可是酒精似乎放大了感官,舒澄澄還是眩暈得快要喘不上氣,習慣性地咬牙,咬得牙齒發酸。
霍止讓她鬆開牙,「求求我,給你根磨牙棒。」
她眼圈發紅,瑟瑟地說:「求你。」
霍止並不滿意,微笑著問:「求我什麼,說出來。」
她又說:「主人,給小狗一根磨牙棒。」
霍止從筆筒里抽出支鉛筆,卻沒給她,只橫在她眼前。
舒澄澄抬起腦袋,小心地咬了一下他的指節,表示馴從,他這才鬆手,她張口輕輕銜住了鉛筆。
她看他的目光很專心,專心得不像現在這個舒澄澄。霍止摸摸她的脖子,比剛才燙,是酒氣上頭,看樣子喝了不少。
他拿出她嘴裡的鉛筆問話:「你醉了百分之多少?」
「三百。」
難怪判若兩人。上次在臨城的酒局上,他是第一次見舒澄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