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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客27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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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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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還在想著她,竟然還沒有絕望。

他把畫從海里撈起來晾乾,回了榕城,燒掉留給她的紙條,斷掉最後一點跟她有可能的聯繫,然後在回程飛機上把教堂改成金屬材質,拔高線條,抻開力透紙背的空洞,影射玫瑰的虛無,跟她徹底道別。

懸著的那隻靴子終於落地了。舒澄澄慢慢「嗯」了一聲,慢慢消化這個版本的霍止。

他把她忘了,無可厚非,沒人有資格要求他做情聖。

只不過她有一些誤會,當時她看到那張圖,以為霍止在罵她,以為他念念不忘記仇記成這樣,她忍不住想辯解幾句,來江城上大學前,她還去藺宅找過他留的地址,結果沒有找到。

幸虧沒有找到。那時是盛夏七月,他早就把她忘了。

她開始覺出膝蓋疼,打開藥箱,撩起裙擺,拿酒精從腳面到膝蓋擦上去,蓋上碘伏。銳利的痛覺鑽進大腦。

霍止冷眼看著她,給自己倒了第二杯酒,「抱歉,但那不是好記憶。繼續問吧,澄澄。」

「你選 27 號,是因為這裡門前有樹,最像那塊積木,你知道我媽媽想要這樣的房子,我也想要。」

霍止點頭,把酒慢慢喝掉。

她給他倒了第三杯,「你把我拐進來住,是為了讓他們覺得我在跟你談戀愛。」

霍止接過酒杯,低眼回想。

舒澄澄捏著酒瓶,低溫讓腦子冷靜下來,回憶起住進來之後的事。

霍止出差去榕城,半夜風雨刮開了窗戶,她那晚想起高中時的颱風夜,睡得不好。後來她為了躲歐夏的採訪,讓霍止按在車裡揍了一頓。再後來霍止感冒了,她不忍心坐視他燒成那樣,但又把他按在床上欺負。沒隔幾天,她被付寧摸了腰,心情不好,回來後竟然爬到霍止身上去了,雖然最後鬧得很不愉快,但後來她想讓霍止帶她去博物館開幕晚宴找溫嘉瑞,霍止也還是幫她了。

一來一回,一招一式,有的放矢,欲擒故縱,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弱點上,現在她已經養出了菟絲花的壞基因,遇事總會想到霍止。

她口乾舌燥地笑起來,「然後你幫我拿回東山,是為了拿到東仕。」

她一直都沒喝酒,是想清清醒醒地聽完,這時她差不多聽夠了,把酒瓶放到唇邊,霍止突然打斷她。

他看著她說:「不。我拿到東仕,是因為你想要東山。我說了,我不是一直在騙你,早就不是。不然,我早就該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對不對?」

這次他的情話並不動聽。

一張桌子的距離這麼近,她聞到酒味,自己也有點微醺,撐著下巴???近距離地觀察他,「是嗎?為什麼放棄了?什麼時候放棄了?」

似乎她的問題很幽默,他眯起眼露出個無奈的微笑,「很早很早,因為是你。」

他找到了十九歲時忘掉的人,用她做局,卻再次愛上她。

愛是個珍貴的東西,不是人人都有,她得到了兩次,該感謝命運和霍止都這麼慷慨。

舒澄澄也笑,「謝謝你。」

她笑得很開心,傾傾身吻吻霍止,濃濃的朗姆酒的味道。

這是個新鮮的吻,霍止身上從來都沒有這種味道,正如今天,她第一次真正認識他,裹在漂亮的不沾煙火的殼子裡的野心家。

吻完了,他很近地看著她的眼睛,像在數她有幾根睫毛,她忍不住用手指描摹霍止的五官,酒窖里光線暗沉沉,有灰塵的氣味,可他長得真乾淨,眉眼鼻唇,每一個起伏都在她的心上撞。

然後她才發現霍止一直都沒有鬆開她的手,握在小臂中段。

她從來沒被人這麼抓住,但他就是這麼俘虜她的,她一步步變蠢,看著金絲籠子傻笑,變成現在這樣。

她緩慢地舔舔嘴唇,咽下接吻的味道,抽身去房子外面,走遠幾步,抬起頭看東山客。

好房子,陳傲之跟她規划過的好房子,青山間,小閣樓,綠樹亭亭。這應該是唯一一件霍止不需要調查就知道的事,她在八年前的摩天輪下面全說了。

門開著,裡面亮堂堂的,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又回到喝醉酒的那天,她走進門,霍止在沙發上躺著看書,滿室安靜,她爬到他身上的時候,像被海浪打碎帆的小船歸港。

情緒積攢到了燃點,她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戾氣,可能是憤怒燒出來的能量,也可能是滿身血腥味沖得鼻子發酸,她沖回酒窖對霍止又踢又打,「你真有種,霍止,你真有種!」

玻璃杯被她撞下地,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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