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幹什麼喬衿都沒怪過她,這是第一次,因為喬衿也不知道該怪誰。
舒澄澄離開醫院,回千秋跟大家安排了工作,基本上就是待命,因為手頭的項目有的在被調查,其他的進展也幾乎停擺。提及緣由,百分之八十跟舒澄澄有關,大家都緘默,不知道從何說起。說到李箬衡,氣氛更沉默,小林顯然剛哭過,強裝認真,在瞪著腫腫的眼???睛看材料報價。
舒澄澄在李箬衡的辦公室里坐了一會,把東西全都收拾好,打掃了衛生,才離開公司,在千秋和醫院的中點找了酒店開了房間,每天的日程是去醫院看看老闆,然後去肯接見她的甲方公司開開小會,再回公司看書寫郵件。
她也碰到過一次霍止。
兩家公司離得很近,她看完李箬衡,走路回公司,走到一半,去便利店買了瓶水,站在門口喝。旁邊是咖啡店,有人端著咖啡推門出來,是厲而川。
上次跟厲而川見面還是在醫院門口,舒澄澄那時活像只厲鬼,厲而川也相當失態,現在再在日光底下見面,都有些尷尬,但都厚著臉皮裝失憶。厲而川問起李箬衡的狀況,然後說他問過了醫院專家,讓她不要太著急,舒澄澄說「謝謝厲總」,然後霍止端著咖啡走出來,也看見了她。
她沒說話,但也移不開眼睛,霍止脖子裡露出一圈繃帶邊,臉色十分蒼白,目光似乎有些疲倦,半天才認出她。
她跟霍止對視良久,直到電話響起,她手忙腳亂地接電話,邊聽傳銷廣告邊往左走。
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真是舒磬東再世,下手沒輕沒重,霍止那天應該是扎了一背玻璃渣。現在不分也得分了。
霍止往右走,接過厲而川的咖啡,把文件放到厲而川手上,接上剛才的話題,「找公關聯繫專家,把千秋的設計圖弄明白,還有工地,監控我拿到了,你找人看。」
厲而川心不在焉,拿著文件扇風,回頭看舒澄澄的背影,「分了?」
霍止答得很快,「沒有。」
厲而川眯起狹長的桃花眼,有點懷疑,「是你沒分,還是她沒分?這舒老師氣性挺大,她騙你沒事,你騙她她就揍你一身血,她扭頭就走,你還得替她擋酒瓶子,肩膀骨頭都裂了,鬧成這樣,還說沒分?」
「沒有。」霍止說,「你把千秋的事解決掉,這周之內。」
解決了千秋,才能擇乾淨東仕,道理是通的,但厲而川怎麼聽都覺得霍止在意的不是東仕,項莊舞劍,意在舒公。
厲而川又回頭看舒澄澄,她還沒走遠,穿著墨綠吊帶裙,襯得皮膚白得發亮。
最近她身上事不少,但照樣沒心沒肺氣焰沖天,厲而川這樣萬花叢中過的人看了都覺得難搞,「天塌了都不耽誤這姑娘愛漂亮,我看她是真沒把你放心上,要不我給你買本《如何追求都市麗人》吧?」
霍止被他嘮叨一路,終於忍無可忍,站定把他手上厲而川的那杯咖啡丟進垃圾桶,「嗵」的一聲悶響。
厲而川「哎」一聲,沒搶救到咖啡,又被霍止目光一刮,感覺脖子上發涼,咳嗽一聲,接著往前走,「解決,這周肯定解決。」
厲而川拐過街角,最後回頭看一眼,舒澄澄穿這麼一點,看著真冷,不過腰真細,難怪街對面有男人吹口哨。
霍止低著頭跟他走了一路,這時候突然抽身大步走回去,脫下外套扣到她肩膀上。
舒澄澄茫然地回過頭,霍止已經走了。
這算什麼?她想不明白。已經連著幾天沒睡著,大腦一團漿糊,只覺得心口揪得發緊,以及好想睡覺。
舒澄澄總給李箬衡的綠植澆水,過了幾天,發現那幾盆花全黃了葉子。
她躺在老闆椅上查資料,這才知道花不能每天澆,那幾盆已經回天乏術。
又是一筆開銷,她卡里錢真不夠花,罵罵咧咧地感謝李箬衡以前每個月都扣她一筆錢存進理財,現在她提出來這筆錢,給李箬衡買了點新綠植,待在公司,等賣家送貨上門。
她對著牆上的掛鍾讀秒,讀到晚上,沒想到老劉還沒走,站在門外問她:「九點了,你還不下班幹什麼?」
老劉筆耕不輟,哪怕沒活干也在好好畫圖,甚至還安排自己加了班。他進辦公室找文件,問舒澄澄東西在哪,找到後問她的意見,聊著聊著,又習慣性地把筆塞到她手裡,「別光說,你畫啊。」
舒澄澄一拿筆就出了一身汗,把筆放下,「不畫了。」
酒店換了三間,還是睡不著,缺覺久了,她現在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