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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客27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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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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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霍止依舊沒有丟失血液里弱肉強食的本能,只要在空氣中抓到一絲有利因素,棋局就能轉瞬傾覆。

幹掉僱傭兵保住性命只是他的目標之一,他要的真正的結果遠在小鎮之外。

這場雪天裡的槍擊事件經由網際網路傳向外界,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這事的詭異之處:那堆經濟犯罪剛剛爆雷,傳聞中,霍止正在蘇黎世閉門不出,不見警方和政府部門、拒絕接受調查,可是他分明在北冰洋。霍川櫻的謊言不攻自破了,董事會群龍無首,變成了一團亂麻。

霍山柳跟霍止在電話里談了半個鐘頭,終於決定醒過來,陪同霍止選出來的可以主持大局的管理人員回到公司。

有霍家最正常的人出面坐鎮,董事會火速做出了選擇取捨,曾經為霍川櫻掩蓋事件真相的高層們藉機放出了證據,霍川櫻栽贓到霍止頭上的那些罪證,又一條條都回到了她自己頭上,還多了一條買兇殺人的罪名。

她的好夢比前人都要短暫。

阿喀琉斯號離港後的第三天,捷里別爾卡的雪停了。次日,道路被打通,警方抵達小鎮,帶走霍止。

隨後是漫長反覆的治療,還有消磨意志的調查質詢。

僱傭兵窮凶極惡,霍止沒有防衛過當的問題,但在霍川櫻的每一條罪狀里他都算不上清白,如果霍川櫻是縱火者,那他就是觀火不語的同謀,將近三年的刑期,不長也不短。

這位曾經以孤高清白聞名於世的明星建築師迎來這樣的醜陋結局,外界一時譁然。

輿論甚囂塵上了足足半年之久,最後世界終於把他忘了。

像他早就想要的那樣,從所有人的眼睛裡徹底消失,結束這場從一九三零開始埋下伏筆的荒謬命運。

霍山柳、江城、舒澄澄、千秋,所有彎曲傾斜的秩序都被一隻無形的手撥正,轉回到平衡點。

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舒澄澄配合了所有調查。她一直沒有見到霍止。

在上船前她緊緊抓著霍止,說會恨他一輩子,但實際上沒有,至少開頭的那一年,她一直記著在船上時祝衡說的話。

那時候舒澄澄醒了,竭力爬起來衝上船尾甲板,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她想說的話和想做的事都變成了一陣沉默。

大船穩穩行駛在巴倫支海的邊緣,極夜在天,冰海無垠,離陸地已經不知道有多遠。

她額頭被槍托砸破了,在發高燒,船員們想讓她回去,舒澄澄緊緊貼著欄杆,怔怔望著陸地方向,渾若未聞。

祝衡說:「讓她降降溫。」

船員們走了,祝衡又說:「我有責任,如果再早五分鐘開船就好了。」

舒澄澄突然使勁按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疼得一激靈,不是做夢,全是真的。就晚了五分鐘,她就把霍止弄丟了,還有,霍止本來就要扔下她。

霍止和她都是這樣,因為心裡太在意,所以從來都只對彼此苛刻。她責怪霍止,不責怪別人。

「那天你們來找我,要上我的船,我不喜歡你們,不想答應,」祝衡突然提起那天的事,「但他回來,跟我說了些別的。」

「嗯,他把手錶給你了,讓你相信他有錢。」舒澄澄說話像做夢。

「是的,手錶,」祝衡翻動手腕,看看那塊表,「人民幣兩百多萬,值錢,但是隨便一個騙子都拿得出來像樣的東西,我還是不信他。我同意你們上船,是因為你。」

在被祝衡送客的那個晚上,舒澄澄在欄杆邊看雪,霍止回到祝衡的辦公室,向她陳述他兌現諾言的方式。

「你怕我們離開之後不給錢,那麼,我們分開下船。」

祝衡靠在椅子裡,轉著鋼筆,感覺看到了濫俗的偶像劇戲碼,心裡無感,「啊,分開下船,你自己留下,讓她先走?你只是想救她而已,那我把你留下,有什麼用?我把你扣兩天,不還是得把你放了?」

「不,我先走,她留下。」

大難臨頭各自飛,祝衡沒想到他是這種人,更加不喜歡。

霍止沒有解釋,示意她讓出鍵盤,「介意我借用一分鐘?」

他在電腦瀏覽器里輸入千秋建築設計事務所的網頁地址,打開舒澄澄的頁面,她的作品那欄里登載著「雁」的景觀、玻璃廠房和銀杏樹、還有雁心的內外全景,再往下翻,是她之前設計的建築作品,以及獲獎的履歷,還有她的照片。

祝衡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像騙子的姑娘竟然在工作上有名有姓的。

她退出官網搜新聞、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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